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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字幕由腾讯音乐天琴实验室独家AI字幕技术生成
欢迎收听有懒人听书出品的
活着就要无声炸裂
作者
南顾衍波若水无忧
第15 集
爱是细微点滴
全在岁月里沉淀
我很少提起我的父亲
他是一个老实人
向所有为生活起早贪黑
默默努力生活的普通人一样
我的父亲生于20 世纪60 年代的大家庭
这里的大家庭不是指家境富裕的有钱人家
而是指人口众多的家庭
兄弟姐妹很多
父亲没与普通
身材中等
不算高大
他读书成绩很不错
但由于弟弟们读书成绩都很好
继续接受教育的话都能出人头地
所以
为了弟弟们的将来
父亲初中就辍学打工
少年时
他扛液化瓶送矿泉水
在隔壁县城登过几年三轮
也做过家装工人
只要能挣钱供弟弟们上学
父亲啥苦都愿意吃
那个憨厚的父亲
在小小的年纪就接受了来自生活的百般磨砺
过早地承担起父辈们的责任
一直以来
对于普通却伟大的父亲
我始终怀着无尽的感激和敬佩之情
在我眼里
父亲是像高山一样的存在
某一年春天
父亲和母亲相遇在他打工的乡镇
两人心意相合
在众人的祝福下组建了家庭
不久之后
在母亲的鼓励下
父亲重新拾起缝纫这门手艺
两人合作
你制图
我裁剪
做出很多衣服
也卖过旗袍
再年长一些
父亲考了驾照
跑起了长途
这一跑就是很多年
当经济条件好一点的时候
我们一家人从乡村搬到了城市
开始是租着狭小的出租房
过着比较拮据的日子
但也其乐融融
后来攒了一点钱
建起了自家的房子
一共三层高
有很多房间
总觉得好日子再慢慢道来
我们几个小孩子也从民办学校进入师资力量比较好的学校就读
拥有了相对较好的学习环境
小时候因为贫穷
只能每天捧着书书买的一千零一夜
反复阅读的日子终于彻底改变了
贫穷压弯了父母亲的一
却从未让他们屈服
所以
他们从黑暗里摸索光明
从艰苦里寻找希望
一点一点的努力
未来可期
在我15 岁那年
不记得具体是在哪一天
天气怎么样
下雨还是刮风
只记得那天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父亲坐在最里边
他倒着最爱喝的米酒
突然笑得很苦涩地对我们说
我没办法给你们几个兄弟姐妹特别好的生活条件
可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希望你们能理解
我们忽然集体沉默
母亲给弟弟夹菜
姐姐低头扒饭
我看看母亲
又看看父亲
心中的难过忽然就铺天盖地而来
向洪水猛兽撞击着那一瞬间的沉默
我想上去抱抱我这个逐渐老去
变得越来越沉默的父亲
想告诉他
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他
也许曾经有过对生活的不满
有过对命运不公的抱怨
可从未责怪过尽心尽力呵护我们成长的父母双亲
可我只是呆呆地看着父亲
一句话也没说
后来
母亲起身收拾饭桌
他穿着围裙
戴着手套
磨磨弯着身子洗碗刷盘
碗筷碰撞的声音
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
楼下孩子嬉戏的喧闹声
父亲叹气的声音
都留在了那一天
如果可以
真想再次回到15 岁的那一天
好好的去表达对父亲的感恩和爱意
而不是像当初那样选择逃避
可是不能
我们只能顺着时间慢慢长大
长大到懂得去理解生活给了自己什么
剥夺了什么
长大到我们开始懂得为曾经的逃避感到愧疚
长大到你不再隐藏内心的想法
不再吝啬对身边重要的人表达爱意
父亲越来越老
他的肩膀在也扛不住生活的重压
在我步入大学的第三年
父亲的风湿就变得很严重
医生说是由于之前车祸造成的创伤没有根治
所以每到阴雨天
父亲就疼得没办法去工作
有时候连下地走路都觉得困难
再后来
父亲由于疼痛难忍
身体行动变得不利索
便辞去了工作
他开始变得沉默
不愿意和别人交流
母亲说
当一个男人作为家庭的顶梁柱
却在某一时刻失去了这个作用
无法继续为其家庭做出贡献和努力使
他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的
内一刻
我才突然意识到
原来父亲真的老了
它老到开始害怕自己的人生失去意义和价值
你觉得什么时候最没有安全感
想到有一天
爸爸妈妈终会变老
而我
将会在某一天失去爸爸妈妈
2015年7月10号
我在朋友圈写下这句话
那是我失去叔叔的第六个月
我害怕死亡
再一次降临到这个普通却艰难的家庭
我不想再一次体会离别的痛苦
所以我害怕失去父亲和母亲
其实
大多数人都是在自作聪明地活着
以为来日方长
真的存在
以为下一次之后还能有下一次
觉得多见一面
少见一面无关紧要
反正不是最后一面
当真正的离别摆在面前时
他们却拒绝接受和面对
哭喊着上帝的不公
开始后悔之前的不珍惜
而这之中
就有我
直到经历了叔叔的去世
父母的老去病痛
我才真正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和宝贵
才明白珍惜眼前人的道理
所以
尽孝一定要趁早
毕业后
我一个人辗转去了几个陌生的城市
不想被命运驯服
不想被这个世界同化
想去寻找梦想和自由
可当我站在陌生的车站
看着城市的人来人往
好几次在拥挤的人潮里哭红了眼
后来才明白
如果不够坚强和勇敢
如果不够努力
无论是爸妈还是其他重要的亲朋好友
那些你最珍惜最在乎的人
都无法守护
当我终于选择了一个城市努力工作时
父亲给我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他向我表达祝贺之情
向我传授为人处事的一些注意事项
更向我表达了对我在陌生城市漂泊的担忧
我向他撒娇说
如果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可不可以回家
让你养我一辈子
父亲说
这是什么话
你想回来当然可以回来
千万别苦了自己
父亲用了好多年的老式手机终于坏了
她用母亲的电话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
他憨憨的笑着说
要不也学学怎么用智能手机
我用上个月刚发的工资给父亲买了一部智能手机
价格不贵
但对于父亲来说
应该够用
后来
父亲把手机拿到商场
让卖手机的小姑娘帮忙贴膜时
心里乐呵的很
买回新手机的那天晚上
我帮他装上了微信爱奇艺、土豆视频、虾米音乐等APP
还给他申请了微信号
教他怎么用微信和我们联系交流
他坐在沙发上
按照我的指示一步步操作着
一双小眼睛盯着屏幕
像个孩子一般
他听一遍两遍不懂
我就教他三遍、四遍很多遍
直到他学会
无论他重复的问我多少次一样的问题
无论他的问题在我看来多么简单
我都会认真耐心的回答他
过了些时日
她终于学会了用微信也开始给我分享那些朋友圈广为流传的文章
养生保健的
修身养性的
危险警惕的
再后来
她开始用手机看视频
再也不和我妈妈抢电视了
后来
他给家里那辆小车装上了蓝牙
时常放着邓丽君的女人花
He 李宗盛的山丘
现在我想他的时候
只要打开微信
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看到她的样子
这真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啊
父亲平时没啥爱好
就喜欢喝点小酒
梅雨时节
我会在午后陪着她去采摘些杨梅桑葚
酿制一些杨梅酒、桑葚酒
父亲还喜欢喝葡萄酒
所以也跟着视频学着制作葡萄酿
父亲偶尔会系上围裙
炒上那么一两个菜
再拿出颜色深沉味道纯正的小酒
饮上几杯
这些时候都是他最惬意开心的时候
几杯酒下肚
那张日渐老去
带着些褶皱的脸上就会显出微醺的醉意
我喜欢这样的父亲
他简单且容易满足
既想看一场雪
又想要一阵风
从小到大特别喜欢下雪天
作为一个两广地区的南方人
落大雪的冬天
特别是山上、地上、树上、屋顶上都被积雪覆盖的冬天
是极其少见的
一个亲戚
我叫她表姐
他从小就比一般人长得高
性格也爽朗
读大学时
他谈了个北方的男朋友
男生家在黑龙江松花江边
快毕业时
他说要随男方去黑龙江
全家七大姑八大姨意外地形成统一阵营
齐齐反对
大舅说
你打小生活在南方临夏的天气都少见
这一去就是零下二三十度的地方
受不了受不了
二姨说
还是家乡好
环境适宜
外婆说
太远啦
舍不得
还是找个南方的男生过吧
表姐说一不二
后来还真的嫁到了黑龙江
一年回一次家
小时候
我也偶尔去北方远房亲戚家过个冬
看见漫天大雪就会开心的大叫
屁颠屁颠的往雪地里扑腾
打雪仗
滚雪球
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现在表姐每到冬天就邀请我们过去玩儿
外婆说
看来北方也有北方的好在南方难得一见的雪在北方
年年可见
但我很少去表姐家
因为怕冷
特别怕
我从小体质和别人不一样
平日手脚冰凉
这些年
我都是靠着相信自己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活过来的
一到了冬天
每天都冻得人发抖
出门必须穿雪地靴、加绒裤、大毛衣、厚外套
里里外外包得严严实实的
恨不得把衣柜秋冬的衣服都套身上
甚至也想给眼睛找块布盖上
所以在冬天
我会变得特别特别懒
2017年12月
我们去北海道小村拍摄
电影情书里的小樽
一到冬天就聚集着各国游客
那里有踩上去就会发出声音的皑皑白雪
有落满积雪的屋顶和车站
有音乐礼堂
这里有故事
有味道
赏雪
本该是一件十分令人期待的事情
可是太冷了
我开心不起来
在平安夜抵达小樽
住的房间在酒店的高层
有一面很大很大的落地窗
从窗户望出去
是被积雪覆盖的城市
夜晚的时候
家家户户亮起灯
像星星一闪一闪的
美极了
在这样的地方迎接圣诞节
是一件值得被记录的美好事情
但这种美好在第二天就不见了
外面风大雪大
列车都停运了
即使我们出门全副武装不到一分钟
全身也会被大雪覆盖
别说长时间拍摄了
真的就连掏出手握相机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的十几天里
每天不盼星星
不盼月亮
就盼着出太阳
真想像夏天一样晒着太阳
晒到毛孔张开
大口呼吸
晒到空气中的尘埃纷纷跳落到身上
但是没有判的
窗外依旧是满世界的大风大雪
结束工作后
每晚都要烧开水
烫着嘴
捎着心喝下去
喝完才觉得整个人暖暖的
好像又活了过来一样
记得有一天
我们结束拍摄后要去吃火锅
但没有提前预约
临时排队要排两个小时
几个人饥肠辘辘地站在门口
不知道是等还是不等
后来觉得实在熬不住
大家决定狠狠心
顶折鹅毛大雪去转转
找一下
兴许还有其他假
但理想是美好的
现实是骨感的
我们足足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
也没找到第二家火锅店
最后集体妥协
去吃了一家网上评分挺高的日料店
这家日料店据说每天只采用最新鲜的材料限量
所以人多上菜也卖
我们太冷太饿了
剩的菜来一碟空一点
吃完了
除了稍微填点肚子
并没有多大的饱腹感
还是觉得发冷
回酒店的路上
看到一家便利店
我们齐声说
不如去买点火锅底料
自己回酒店涮火锅
你看
冬天就该吃火锅
水煮废啦
热气扑脸
带着一股锅底味儿
朋友两三个
你加一块牛肉
我涮一片羊肉
一会儿放片虾滑
一会儿煮块儿土豆
芝麻油茶
海鲜辣酱碟碟香
想想都美滋滋的
其实我们也不是多爱吃火锅
只是冬天吃火锅
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了一个过冬的标配
就像夏天就该吃甜甜的西瓜和冰淇淋一样
大家结束了工作
约好去一起热热闹闹的图个氛围
所以人都是贪心的物种
既想要看冬天第一场雪
又想要夏天一阵温热的风
真是又想吃火锅
又嫌风雪多
回国后
苏州的天气让人感觉太舒服了
脱掉厚重的羽绒服
躺在舒服的房间里
像是重生了一般
晚上接到表姐的电话
他说要是今年工作结束的早
不妨去东北玩一圈
到时候一起回家过年
我花三秒钟想了想
还是算了吧
北海道的雪已经够大够冷了
我太怕冷啦
表姐在电话里说
你不是特别喜欢雪吗
我可记得你小时候看见雪开心的样子
怎么长大了就不喜欢啦
我笑着说
当然不是不喜欢
是今年分的喜欢已经用掉了
来年的只好等来年再喜欢
你说是不是
我想对落雪的喜欢
不论过了多久
也是不会变的吧
说不定哪一天
我能克服对冷的恐惧
像表姐一样
嫁给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北方汉子
那时候
那份喜欢应该早就变成爱了吧
爱上那漫天的大雪
爱上那个陪你一起看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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