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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于之乐
王东月
第十三章
我知道
我
一无所知
俗人昭昭
我读昏昏
俗人查查
我读闷闷
老子
知者不言
演者不知
老子
你只给我看到了一幅奇异的影像
他们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囚犯
我回答说
这就像我们自己一样
他们只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和别人的影子
那些
都是火投射在洞穴对面的墙上的
柏拉图
究竟有没有智慧这样一种东西
还是看来仿佛是智慧的东西
仅仅是
极金链的愚蠢呢
罗素
十八世纪出夜
埃尔兰及的英国哲学家贝克莱
在牛顿光学研究和洛克感觉论的基础上
提出了一个怪蛋的非物质假设
可以用后来变得十分有名的三句话来加以概括
存在就是被感知
物是观念的集合
对象
和感觉原是一种东西
在当时
他的思想只被人们视为
荒谬的笑谈
有人甚至怀疑它是否得了封病
建议他进行精神治疗
这可真是人类史上又一桩
傻瓜嘲笑治者的典型案例
要知道
正是贝克莱
首次提出了一个逻辑学上的重大悬疑
及感知和理智的终极无效性问题
而且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启示
修谟才不得不重新探讨
经验本身的有效限度
从而揭开了人类深入研究
精神本质和认知动量的新篇章
本来
说到底
人类的认知活动
无不建立在不自视绝五断的基础之上
也就是说
你并不知道你的知识平台下面
是一个怎样的空洞或深渊
譬如我们认识一个物体
无非基于它的琴
色
生
等感觉要素
但有关行的信息
主要来自视觉
而视觉仅仅反映该对象的发光
或反光属性
倘若
某物既不发光也不反光
则对视觉来说它就不存在
所以
古人从来找不见空气尽管它是地球上
最普遍存在
且与人类关系最近的东西
只有等到冬天
人们看见
物状的鼻息
才只知为气
可那其实不是空气
只是冷凝成团的水分子罢了
至于色与生
则更属自欺的产物
前者是光谱波长的主观转换指标
后者是震动频率的听觉转化感受
况且你又没有任何一种感觉以外的手段
能让你把那深色迷离的物体
通过另外的途径摄入意识
以作参照
若然
你凭什么确认你的感觉对象
一定客观如实
而不是某种
不自觉的主观武段呢
也许你会说
我的理性和思维可以助我做出正确的判断
错了
敢问古人难道就没有理性
或者
爱因斯坦以前的物理学家都不会思维
否则
祖辈先贤们何以不能指认气体的质量
身为科学家
又何以会误判原本可能并不存在的仪态
遍布宇宙呢
实际上
理性思维的五断性大概还要更严重一些
因为
理性活动无非只有如下三种方式
而这三种用治方式
偏偏又没有任何一种是足可信赖的
先来看第一种方式
也就是纯逻辑的图威理和思辨方式
想必这种方式最能避免感性的干扰吧
古希腊有一位数学家兼哲学家
名叫必达哥拉斯
他最早意识到
感觉的混乱性
因而提出世界是数的唯理论主张
树当然具有最完美的逻辑秩序和规则
也能最透彻的整顿感性表象的凌乱无趣和肤浅
然而
问题是
怎样才能证明世界救事术
或
树本身的
逻辑运算规则一定就是世界的运动规则呢
这个问题
恰好就是贝克莱所提出的那个问题
让我们换一个讨论方式
譬如问
逻辑运动究竟是按照
自身固有的城市自行展开呢
还是通过某种可靠的感知通道
真实地反映着外部世界的运动城市呢
这一问
你将立刻陷入哲学上那个永结不复的泥淖
举反你能提出作为证据的东西
正是你应该加以证明的东西
或者说
所有你能拿出来的证据本身
恰好就是你要证明的对象
这使得一切证明都落于无效
也使得一切证伪
都落于无效
除非
你盲目的事先假定
你所给出的任何东西
或证据
都是精神源性的
或者都是
外物源性的
那么你的所有证据都会立刻有效
而且
足以充分自如的互相印证
但是
这样一来
你原本所拟探索的那个最基本的知与在的本质
及其关系问题
就仍然只是一个五段
可见
哲学史上的唯物论
与维心论之争
在逻辑上纯属无意义
难怪维特根斯坦认为
既往的此类哲学争辩
通通都是语言病的产物
第二种方式就是所谓的归纳法
这是人类用质最常见的方法
也是借助于感觉和经验来积累知识的最直接的渠道
看起来它似乎兼有感性与理性的双重优点
在此
我们暂时不管感官造成的先决性误导
只去关注理智本身的运作特点
不过
问题在于
但凡借助于逻辑上的归纳法来求知
则
获知者所知
注定成为只能证伪不能证明的偏见
然后
你还必须用这种以偏概全之支
作为验证所知的根据
因此
到头来
依旧不过是一局
彻头彻尾的五段罢了
譬如说
经详细调查
你发现亚洲的天鹅是白色的
欧洲的天鹅也是白色的
每洲的天鹅还是白色的
于是据此得出
凡天鹅
皆为白色的结论
可你毕竟未能依一考察世间所有的天鹅而使之穷尽
因此
作为一向证明
它是无效的
虽然如此
你还是得将
上述结论作为有效证明
孤且武断地接受下来
否则
你可能陷于
永无所知的困境
如果有一天
澳洲的黑天鹅作为有效的正美相
亦被归纳进来
你的所知不免轻刻间崩溃
而且
为了谨慎起见
你最好不要再对天鹅的颜色做什么结论
尽管株是皆处于这种无知状态
用为你的生存所不允许
可见
归纳法是如此糟糕的
五断求知之法
它要么导致物知
要么导致无知
然而你却不能因此就说
以前的物质还不如今天的无知
因为你终究得靠武断的物知
才使自己显得
略有所知
第三种方式乃是同样常用的演绎法
它是借助于理性
来进行判断和推论的最主要的逻辑通道
而且它还有一个极具价值的特点
那就是可以从已知之中
推出未知
因而似乎有望成为人类知识增长的基本深发点之一
然而
情形与归纳法
刚好反了过来
即
但凡借助于逻辑上的演绎法来求知
则获知者之所知
注定成为只能证明不能证伪的偏见
而且
由于你借意进行推演的根据恰恰来自于有限的归纳
因此
看起来似乎成立的证明
其实不过是建立在五段基础上的
五段而已
譬如
从大前提出发
说
凡属天鹅者皆为白色
小前提是
澳大利亚也有天鹅
则介意得出的结论便只能是
澳大利亚的天鹅必定同样是白色的
单从逻辑学出发
向三段论式的推理证明成立
然而
对于这项证明的可靠性
你却根本无从求证
即完全没有逻辑上的政委之余地
因为如果你去实地考察
发现澳洲的天鹅尽有黑种
则作为政委
这已是归纳法的证委
而不是演绎法的政伪了
除非
你借意进行演绎的根据
全
不与归纳相关
而是来自于所谓纯粹逻辑的公社和推导
假如神学
其而上学
几和学
或
数学演绎算是如此的话
那么
你又不免顿时陷入前述第一种方式的那个
既不能证明也不能证伪的
循环论证之中
如此看来
不自觉的武断
同样是理性之知的前提
那么
五断之之
可否被叫做知
或者问得更贴切一些
及武断之之
如何陈其为这个问题
可以借助于
反正的方法来求解
即通过抽调那个潜在的五段基础
看看
认识的格局
还能否达成
哲学上一般是这样划分的
只为具体之对象
或存在物的学问
乃为一般的学问
或
科学的学问
而对
只为本身加以止辈的学问
就是
哲学
或行而上学
前者是在行而上之中
求知
后者是对行而上本身研修
前者表达为只位存在的存在者
与只为对象的一存关系
后者表达为
只为存在的存在者对自身状态的自我意识
然而
这里马上发生的一个悖论
作为前者
他虽然自以为知道自己所关注的对象为何物
但由于他全然不知
自己介意关注对象的那个关注本身英伪何物
即不知
自身之能指
如何作用于所指
因而
其所指究竟为何物
到底仍就是一个疑团
所以
纵然是身为科学态斗的爱因斯坦
亦不太那么自信
它曾经说
一切科学
不论自然科学还是心理学
其目的
都在于使我们的经验互相协调
并将他们
纳入逻辑体系
引子
相对论的意义
显然
此处已先有一个必须对经验和逻辑体系之类的东西
加以成亲的问题存在
作为后者
它其实根本找不见那个行而上的能值本身
亦如眼睛
看不见眼球自己一样
他所谓的能纸
必是已经包含着某种所指的能指
就像一旦说到势力
及能事
必得借助于某个琐事才可以将能事抽象出来一样既往那些具体化了的能指
如理性
逻辑
精神等等
因此皆已成为所指
犹如眼睛一旦看到了眼球
那眼球对于能事者来说
已是摆在解剖台上的琐事而不是能事了
所以
从博拉图道贝克来
举反企图以究察能指来澄清所指者
非但未能说明
能指何以能指
反而
终于连所指与能指
何者真存都依概迷失了
为此
维特根斯坦
不无道理的指出
命题能表述整个实在
但他们不能表述
他们为了能表述实在
而必须和实在共有的东西
即逻辑形式
因此
属于不可说
而是显示其自己的东西
而
真命题之总和
即是
全部自然科学
影字
逻辑哲学论
结果
兜了一圈
我们终于又回到了
原先那个一无所知的起点
反之
假若爱因斯坦或维特根斯坦
不去对那个潜在的五段加以置疑
则知者非但无疑于其知
通常当是自以为这个一时所得的五断之知
就是不容置疑的
真理显现
于是可以肯定地说
恰恰是五段
才陈全了知
五断一词
就其原意而言
是
以无知为知的称谓
也就是说
如果从一般概念上推论
则
知不成立
但无可否认的是
人们历来觉得自己
确有所知
而且
唯因有知
才得以生存
那么我们必须重新发问
什么叫做知呢
这可是难倒了所有哲人的一个
千古选案
严格说来
此前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就此问题真正并给出系统的论证和解答
自柏拉图以降
几乎所有哲学家
都想揭开这个谜底
并且常常自以为完成了这个使命
只有柏拉图的老师
苏格拉底一开始就自谦地宣称
我知道我一无所知
只在提醒人们应当特别小心
对知的无知
然而
如果我们连知是什么都糊里糊涂
浑然不识
那么
不妨检讨一下
我们大家究竟
还应该抱有多少齿谈真理的雄心
和雅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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