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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余之乐
王东月
第十四章
真作假时
假亦真
人内一思考
上帝就发笑
西方艳语
四世而飞的谬物有时令人愉快
弗兰西斯裴根
为了看看阳光
我来到世上
巴尔蒙特
需要镇明的真理
只是
半个真理
季伯伦
据鲁迅说
人通常缺什么才喊什么
他依此考证
认为
孔老夫子很可能患有未下淳引起的消化不良
因为
黄惶然如丧家之犬的孔子
动则陷于
恶困陈菜的地步
原本似乎不该抱有食不厌今
快博咽隙的奢求
大概由于周游列国
奔波不止
穆伦马车
坎坷吐路
结果难免颠簸成胃病
才不由得如此嚷嚷
照此推论的话
则国人目前最缺乏的大约要数
真
善
美
这三样东西了
不然
我们的耳朵里怎么会全都塞满了这些玩意儿
不过
善于美姑却不论
真
却可以被断定是中国自古以来
最充裕的一种东西
原因在于
我们的传统
历来不去分辨
真与假的逻辑差别
只一味的关心
设计政治
和道德伦理
连位列诸字之首的孔子
老子
亦无例外
所以位高权重
就成了中国人永不枯竭的真理源泉
至于真
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
以及我们究竟缺乏到何等程度
恐怕大家
连最起码的估测能力
都没有训练出来
也许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
中国学者
能理解西方知识分子
何以会倾向不可知论
于是
当然也就弄不明白
西方人
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推翻过去被实践反复证明
是正确而有效的真理
从而
令科学的发展
永无止境
以下言归正传
处死
即真
常常被我们的翻译家
在哲学专注中一成
真理
这可能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
自从十七世纪以来
甚至
最早还可推到两千四百年前的柏拉图
以迪卡尔
波伊尔
和贝克莱等为代表的西方哲人
也就是
当时真正有
思想的学者就已渐渐明白
外界的真
一旦
经过感恩
只感官感觉
或感性
和理
只逻辑推理或理性的过虑
他马上就变成了诗真
或者
至少
你已无从判断
他是否还保持着
符合论意义上的本真
也就是说
真理
这两个字
在字意上
很可能处于被反的两极
压根儿就放不到一起去
因此
等发展到修谟和康德那里
与真联系在一起的客体
即
物字体
就被彻底抛到不可企及的爪哇国去了
不过
要想理解这个问题的实质
我们还得先从
公元前五百年古希腊德恩培多克勒说起
并绕开繁琐的哲学史
以便能够单刀植入的剖析问题的核心
恩培多克勒可谓是唯物反应论的鼻祖
他最先开始较系统的探讨认识论问题
他的观点很奇特
但其实
又是最贴近于常人的看法
譬如
他认为我们的各个感官
大致上是类似真空的若干孔道
通过外物发散的某种例子
流射而形成感觉
大约它也发现
不同的感官具有不同的局限性
于是进而提出了
同饮异赤的感知原则
例如
眼睛
是
活与水的孔道交错排列起来的
通过
火的孔道
我们看到量的对象
通过水的孔道我们看到黑暗
这样一来
我们感觉到的知识
当然是客观全真的
至于智慧和意识
乃由血液将流彻带入心脏
充分混合而成
因此
围绕着人心的血液
就是智慧
这根历来迟以维物官的中国人
把心
心想试沉的那个心
视作思维的器官不谋而合
然而
反应论
一定是大成问题的
首先
我们的感官不可能只是一条真空的孔道
再者
即使我们的感知或意识只是一面镜子
镜子是黄色的铜镜
亦或是无色的玻璃性
是平静
亦或是凹凸镜
其中被反应物的影像
人会因
镜子的不同而不同
照相使立体变成了平面
洛克式的白板
又使白色的描摹
了无痕迹可显
总之
你只要不是无
你就不能无条件无规定地接受外来的影响
若然
则你所说的对象
究竟是你的对象
还是
外界的对象
立刻成了一个令人茫然的问题
事实上
人类的感知
发源于理化物类的感应
亦如人类本身发源于原子分子和生物的
一路进化那样
只不过
越低级的物质形态
由于其存在度偏高
它的感应属性
相应偏低
反之
越高级的物种形态
由于其存在度倾向递减
它的感应属性就会相应信代肠道
某种感知级别的高度罢了
既然如此
按照油简级繁的原则
如果我们能够首先探明
物理感应属性的基本规定
则无论感知或精神
看起来多么令人眼花缭乱
它的基础运动态势
自会因此而变得一目了然
以原子结构为例
电子的常态存在
以感应于质子的核态存在为前提
譬如一个质子
外绕一个电子就构成
最简单的氢原子
对电子说来
它以自身鲜艳的负电性来感知
并印答质子的正电性
也就是说
作为主体的电子要有所知
它自身不能只有一个
真空的孔道
而是必须首先具备某种特定的
主观感应属性
如负电荷
及电磁属性
否则它不可能获得有关质子的任何信息
反之
亦以其固有的正电性作为客体的现象形态
来回应电子对自身的感知
也就是说
电子的所知
仅限于质子的正电荷
至于
质子的其他属性
譬如形状
体及
质量
色泽等
对于电子来说一概不存在
或一概归于超验的范畴
可见
任何感应或感知
都不过是主体与客体
此乃哲人的说法
其实就是宇宙分化物
此乃自然的本态
之间
对应属性的耦合
就像人的视觉只是视望膜细胞中的
感光色素与光子的耦合
由此将光能通过化学能转变为神经冲动那样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耦合过程本身不免使客体固有的属性被扭曲
或者说
不免把主体的感应属性
叠加到客体的可感属性上去
从而令感知呈现为某种变态了的
二项耦合体
比方说
电子在感应质子的一瞬间
它所收获的不是质子正变荷的原样
而是自身负电荷
与质子正电荷碰撞交融之后的那个电中性产物
轻
即电磁感应
再譬如
假电酸分子为主体
碱分子为客体
则酸
以酸根作为自身的感知属性
在感应碱
以剪基作为对应的可感属性
的一瞬间所收获的知识
恐怕只能是偶化中合之后的另外一样东西
盐
给于化合感应
而不可能是原模原样的碱了
换句话说
感应
或感知过程必然使客体转化为对象
而对象的对象性
又必然受制于主体感应属性的规定或局线
这样说来
客体
与对象之间
至少存在着如下区别
一
客体的全部属性
与其可感属性的差
二
客体的非属性基干
全然无从体验
三
客体可感属性
遭到主体感应属性的叠加变态
一句话
对象以不是客体
它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主观化的产物
或者说
它原本只能是一个
随主体的不同而发生变化的假象
这就好比面对同一世界
靠超生回拨来感知对象的蝙幅
与靠眼睛
来视察对象的心性
它们各自所得到的对象
或表象
一定是全然不同的形态
而这不同
并不与对象的实际载体相关
仅与对象的实际主体相关
更有甚者
既然主体的感应属性
必将随着自然物眼弱化进程的发展而相应增议
那也就等于说
主体的主势必越来越膨胀
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究
则主观性的增加
只能使对象遭到扭曲的程度加重
尽管主观性
及主体感应属性的增加
也会使对象给出的信息量相应增加
换言之
人类的感知度
陈然一定大于原始物质的感应度
但信息数量的上升
并不意味着信息真度的同步上扬
反而只能是一种反比互动的关系
所以
心理记住
真理通常没有谬误可靠
因为所谓谬误其实就是此前的真理
新的真理被提炼出来
旧的真理就被人们阳气为谬物
而
任何新知识新理论或新学说
它被人推翻的速度总是更快
以及
它的真信递减
假性递增
因而造成其稳定度日益下滑
这就是人们平常所说的
知识更新速率越来越高的主要用因
从直觉的角度出发
人们之所以不容易接受上述结论
乃是由于我们总不免被知识的效用所欺骗
譬如
科学发展分明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诸如
卫新上天
导弹横飞等一系列奇迹
或者
医药技术分明治愈了过去被由方郎中
视为绝症的种种顽疾
难道
这还不能确证
人类的知识系统
越来越趋近于客观本真
和绝对真理吗
这个问题的提出
本身恰恰说明了我们对知识本身是核等的无知
所谓知识
原本不过是信息的代名词
所谓
知识增长
原本不过是信息增量的代名词
信息
是物眼分化的边际耦和效应
信息增长
是
自然分化进程
所必然导致的感应增艺效应
谁能证明
信息数量的增加
一定等价于信息含针的同步增加呢
如果信息本身一开始就注定会带入
感应者或感知者的主观干扰因素
那么
信息增量
又何尝不是
信息施针的增量呢
这就好比一只蝙蝠
它能够在高速飞行时准确地捕捉另一个不规则移动的微小质点
例如
苍蝇或蚊虫
其精确程度
大约比一颗导弹击中一架偌大的飞机要高得多吧
但你是否因此就可以说
连掩耳器官都不完备的低等动物蝙蝠
仅靠其超声回波所获取的粗浅知识
就直接掌握了
真理的内核呢
再看
上千年以前的中医中药
曾经能够很有效的治愈由支气管炎所引起的剧烈咳嗽
不过
当时的中医理论以为
皮湿生痰
故此
认定这些药物的作用在于造皮
及干燥皮脏
到了今天
众所周知
脾脏的功能与
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
它主要是一个免疫器官
而那些
正咳驱谈药物
其实是作用于支气管内膜
和呼吸中枢的
但是
理论的错误
丝毫无碍于实践的有效性
反倒足以证明
当时那个低级理论的真理性
然而
这种证明
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一个意义
那就是
它只能证明
实践检验真理的无效性
此外
什么也不能证明
既然如此
我们又有哪些可靠的根据
能够确认今天看来行之有效的理论
一定含有更多而不是更少的真理成分呢
实际上
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今天的理论
一定会被更快的推翻
和抛弃
若然
则请不吝赐教
知识的增长究竟是逐步迈入了真理的圣殿呢
还是
正在走向
真理的迷惘呢
真这种东西
原本应该是指剔除了主观性之后
所余留下来的纯客观成分
可你借已获知对象的唯一手段
偏偏就是那主观属性本身
除此之外你一无所有
于是
你只能收取有你的主观属性
所变速出来的
世界图景
即便他因此而易假到底
你也无可奈何
甚至
连无可奈何的惆怅
都无由发生
因为
你根本不知道自身的知觉
居然沉溺在施真的汪洋里
侍为
行而上学的禁币
可见
你尽可以不去理会哲学
但哲学上的法则
却不会放过你
反倒可能揪你欲警
你也可以到处去慢谈真理
但真理绝不会因此
而垂青于你
倒可能被你远遁
好在
任职过程尽管不免是一个失真和虚拟的过程
但恰恰是源于这种诗针
你才走上了求生的坦途
恰恰是基于这番虚拟
你才踏上了求识的西径
既然如是
夫妇何求
至此
你还想刻意求真吗
我以为
恐怕你连
我播下的是龙种
但收获的却是跳蚤
这样标榜初衷的豪言也说不出来了吧
因为
你播下的就是跳蚤
甚至
你自身就是一个跳蚤
只不过
你是一个在求知定视上与跳蚤无意的
不自觉地跳蚤变种而已
这道让人
联想起红楼梦里的太虚幻境
门口大叔一幅对联
假作真实
真一家
无为有处
有孩无
我们其实都无例外地漂浮在这个太虚幻境之中只是这虚幻之境
并非一处温柔香
而是一幕障演戏
在这出戏里
真
总被我们弄成假
然后我们还以假为真
相应的
实总被我们弄成虚
然后
我们又以虚
为实
故
在这个认知幻境里
上列对联
亦可随之改批如下
真作假实
假亦真
实为虚处
虚
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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