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关山路不知
“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星汉空如此,宁知心有忆。
孤灯暧不明,寒机晓犹织。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
——【南朝·梁】沈约《夜夜曲》
原曲:生命树
填词:流光
翻唱:茕觋
后期:莹菱
美工:灵犀素心
某一日 晚风姗姗吹过泛黄的书史
揭开某处姓字
我检视 浮声切响之间神思的凝滞
吟哦缱绻韵词
秋风起时 他曾铺开月色一纸
照我千古情思
登台而望 应有孤鸿衔来桂枝
听他 长吟清怨辞①
“北斗横复直” 且将思念悬置
多少个夤夜 你曾静坐窗前 与星河对视②
烛火曳过案头第几卷未完的青史
一霎 光影相峙③
“寒机晓犹织” 我沉吟不能止
灯下掩卷阖目之时 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夜色仍沉默如斯 星汉亦寥落至此
该如何 慰我相思④
后来者 或斥他作不值一哂之冶词
或奉之以“书室”⑤
掠稗史 几曾见他香火绵延的故祠
爱恨鲜烈如斯!
—M—
某个春日 他曾身经楚郢故址
遥目湘水东逝⑥
而我于斯 勾勒已模糊的行止
向他 赠垂柳一枝
想见巫山高 应教行云一滞
楚梦渺渺之时 宛是故人 振衣下阶墀
西邸山头一片月 洒落珠玉满纸——⑦
“六朝事、齐梁诗”
“勤勤叙别离” 复“慊慊道相思”⑧
郎君行吟处 春草如丝 江边柳是旧相识
何处寻断碑残石 描摹他生前风致
——“梦里关山路不知”⑨
多年后 我见漫漫流霞自霜天沉滞
是永明的落日
我拾起 “声和被纸、光影盈字”的韵词⑩
展你心迹于斯
南朝月照今时
2022.9.30
①沈约《登台望秋月》
②、④沈约《夜夜曲》
③李延寿《南史·卷四十七·沈约传》:約少時常以晉氏一代竟無全書,年二十許,便有撰述之意。
⑤《琅嬛记》:谢秘书平生不嗜书,独爱沈约集,行立坐卧,靡不讽咏。薛道衡戏曰:沈郎书真可秘邪。谢犹以为未足尊崇沈。遂独搆一室,四壁写沈诗,案头席上写作小卷及册子,甚夥不复杂一他书,大书于额曰:沈郎书室。
⑥沈约《愍涂赋》:身经旧越,情依故楚。
⑦萧子显《南齐书》:永明五年,移至鸡笼山西邸,集学士抄《五经》百家,依《皇览》编成《四部要略》千卷。招致名僧、讲经说法,造经呗新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
⑧沈约《六忆诗·忆来时》
⑨晏几道《南乡子》:“梦里关山路不知”化自沈约《别范安成》:“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
1⑩“声和被纸,光影盈字”出自《梁书·列传三十三·王筠传》,是沈约夸赞王筠之语,亦可看做沈约的诗学审美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