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夜闻长叹息,知君心有忆。果自阊阖开,魂交覩颜色。
——南朝·梁 沈约《梦见美人诗》
原曲:诺
填词:流光
翻唱:卿月怀
混音:袖特尔
美工:夙沙
拂去书页上的尘
照面故去的某人
字句是隐略的讳谶
我滞顿
翻过沉睡的诗文
触碰干涸的墨痕
恍惚 窗外梨花又纷纷
落满身
青史凛冽而残忍
行迹杳茫而失真
典故间模糊记认
信把他 唤作“东阳沈”①
烛摇影沉 建康城月色深深
骤开阊阖门 迎面将逢谁的魂②
胭脂红粉 几回销落旧金樽
凭谁问 只寄相思 锦字与横纹③
休说遗恨 余情忏罢老前尘
我观冶词绮语 更愁绝黯黯春④
中心一寸 应寄垄上青青坟
青青坟 长渺洪流 荒丘谁认⑤
余不亭高山鬼睇,薜荔女萝知几世。
谁能更觅沈约坟,我欲再补石柱记。
—— 清 · 万光泰
翻检每一处轶闻
难辨 假假或真真
而他 佚散的痕迹是我
(掌中)年轮
是他的满天星辰
遥映我孤灯昏沉⑥
光影中依约回身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我曾循着 小令长调的停顿
遐想他 轻拨桂棹漾开的水纹⑦
满纸烟尘 拂落人间又一春
浅斟过 天地灵犀与风月情根
我也试着 翻阅晦涩的经文
注解他 念念相续的净刹法门⑧
还望东皋 应有长风散忧轸
凭谁问 生平哀乐 各自纷纷 ⑨
-M-
梦醒时分 徒留明月倚孤枕
我向茫茫卷帙 相认你的眼神
千年一瞬 风过六代旧红尘
迢迢恨 梦里关山路远隔思存
羁旅一程 廿载流光掠此身
长向残卷觅故人
应是前溪暮云深
云深处栖着他的魂10
残月空江清梦远,令人长忆沈休文。
——明 赵迪
2022.7.27
①《梁书·卷十三·沈约传》:“永明末,出守东阳,意在止足。” 沈约曾任东阳太守,因而称“沈东阳”。南宋 楼钥诗云:“川泳而云飞,赖有东阳沈。”
②沈约《梦见美人诗》:“夜闻长太息,知君心有忆。果自阊阖开,魂交覩颜色。”
③宋 无名氏《九张机》:“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
④清 黄锦仁《绮怀》:“司勋绮语焚难尽,仆射余情忏较多。” 沈约《忏悔文》:“又绮语者众,源条繁广。假妄之愆,虽免大过。微触细犯,亦难备陈。”
⑤《太平寰宇记》:“梁沈约墓在德清县东五十八里。”今亡。
⑥沈约《夜夜曲》:“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星汉空如此,宁知心有忆。孤灯暧不明,寒机晓犹织。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
⑦宋 吴文英《惜黄花慢·其二》:“沈郎旧日,曾系兰桡。”
⑧沈约《六道相续作佛义》:“有此相续不灭,自然因果中来。有因有果,何得无美无恶乎?”
⑨沈约《郊居赋》
10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后集二:于竞《大唐传》:“湖州德清县南前溪村,则南朝集乐之处。今尚有数百家习音乐,江南声伎,多自此出,所谓舞出前溪者也。”沈约《宋书·自序传》:“汉有曰戎字威卿者,光武封海昏县侯,辞不受,避地徙居会稽乌程县之余不乡,遂世家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