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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词 : 桃花心木
作曲 : 桃花心木
编曲 : 桃花心木
——3月27凌晨，李竞随卞阁逃离鲲鹏市——
的士照进月光
师傅椅背顶着黑星
车窗扭曲夜景
有凉意，我忽的激灵
有人报警了
——九四年，老家——
小舅经营客运
我往返新兴、灿县
白天拼命赚钱
黑夜做梦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油门接离合没得歇
那天回灿县
又过饭点，烈日，有点困
揉眼看见三褐色短夹克起身
我暗暗缓刹
“莫管他！”
刀刃卡我后颈褶子警告：
“要命就莫管！ ”
乘客已签好无字协议
三劫匪接替售票员
见对情侣较远
窃喜，奔过去直呼：“钱！”
借机乱摸
她男友龟缩着
唉！
我手心窝着汗
转头看——后颈刀刃拦我：“ 莫！乱！管！”
（李竞）后槽牙要碎了
大骂：“你个小逼养的！”
右脚猛砸油门
大巴急转接急刹！
西站门口
废烟盒水泥地埋一半、露出一半
我习惯性踱步踢断
踩急刹歹徒划伤同伙
我丢了工作
小舅劝我出海，说：
“做通了就可供货，老板搞水产的噢~”
给我备好烟酒
九五年冬月十四
绿火车
鲲鹏市
天空是灰的
爱人送的杯子是灰的
和邻桌围坐，斗地主
水杯兑点水
咂一口不冷不热
“对五，阿灿，跟不？”
傍晚我出站问路
“欠老子钱不还！老子认得你！”
我愣住：“你们谁？”我不服软
“老子不管！”
左颧骨偏下可算挨一拳
四人狂哮
我想还手，缓缓退到墙角
站前破巷道墙面发凉
我左脸皮剥落
玻璃杯摔破了
谁让它很硬又很脆？
夕阳沉默
放任余晖关进档案柜
“我没还手......”
递根利群
“你也灿县的？”
水泥空间一番寒暄
指间冉起浓烟
隐燃的红点永远是男人第三只眼
乔警官笑：“水产老板鲁荣跟我很熟，
离这不远，开车五分钟，刚好顺路。”
月光——海浪——船舱——
太吵了我开着外放
刘贵端箱歪嘴郎
他性子太爽直
平日里教大伙捕鱼
挂了卫星电话
我呼吁：“全去贵哥那买烟！”
“哎！过年嘛！”，他（刘贵）下巴咧开船锚
角落有人直哆嗦
——这便是卞阁
老周：“他爸欠赌债，房子都卖了。”
“衣服也不带。”温斗找件军绿风衣，
“越战军需，四个大口袋，够你装烟”
——笑声已不再
船员畏避集鱼灯光线
纷纷闭起双眼
半年捕捞不少鱿鱼
我正收拾
分割完、开冰柜、关进去
“保底就两万，李权吊我们，
公司躺赚，今晚先绑李权。”
我慌乱没抓稳鱿鱼
“看看去！”
有人跳进舱室
我抄起刀具——是卞阁
他着急出去
“贵哥，没什么。”
等人散了我蹿回宿舍
灿县老乡老周没睡
“啧，等刘贵劫船？还是跟船长揭穿？”
我睡意来临
半夜被两声短促的鸣笛拍醒……
宿舍睡得很晚
海风很暖
腥味依旧
第六日
一大半船员羁押到甲板
他们和李权交情深
刘贵着急问：“吃的不够了，谁该死？
说！公海杀人不犯法！
卞阁！大学生！快给老子杀个人！”
渔船另一头
我准备跳上旧艇：
“老周......老周，等下要是我没回，你先走……”
我转身轻脚偷近人群
嗖嗖风声
杀鱼刀发光
绿风衣（卞阁）的右手在晃
温斗见卞阁不动，喊：
“孩子别习惯被人使唤。”
海风停了
温斗的下腹窜出半把刀
他站稳身子握住刀刃
这刀刃倒是趁血滴未坠地连忙抽身
血窟窿兜不住红
温斗倒地抽搐
我右眼皮抽搐
有阵浪
船身跟着抽搐
刘贵沥掉刃血：“非要老子瞧不起你！”
他指骂卞阁：“脑子进水了吧！磨磨唧唧！”
卞阁低头
半年风吹，皮肤早已黝黑
微僵几秒
就挥刀来捅刘贵
“找死？！”
刘瞪爆两集鱼灯泡
为自保无人上前
刀锋太快
卞阁捂死脖子
瘫靠在船舷
我亮身撂翻刘贵
揽走卞阁跳船
幽蓝的玻璃水灌满我
冲淡了胃酸
被咸味包围
我早为偌大的玻璃杯
多大，才算大？
醒时
躺在旧艇
躺在浪静的天空
仰视大海
懒懒鸥鸣
有云
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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