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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朋友你好
我是主播小山
很高兴在等一个人读书等到你
本期节目同大家分享的文章
是来自七几年的
在旅途中
想起来的人
才是最爱的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任自己与回忆读处了
旅途中长久的坐车
望着外面
往事历历在目
那感觉很像在海底潜水
缓缓前游
过去的人与事就像海里的珊瑚
礁石
绚丽斑斓
或暗淡模糊
一路漫漫
看过去
七八月的旧金山
风中雾雨相杂
冷得不像话
浓雾总要到下午两三点才散去
而傍晚以来
又冷了下去出门散步朝着金门大桥方向走
上上下下的陡坡
道路
看起来像一把尺子
突然翻折起来似的
向极了电影到梦空间里面的梦境桥段
天色一瞬间就暗了
风很大
阴寒玉雨的样子
我冷的
瑟瑟发抖
搓着双手和气
勉强往前走
只怕停下来更冷
浑身都冻僵了
怎么也想不到
这是剩下
八月天
那个黄昏
忘记走到了哪个街区
街上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沿街展开两排住宅
都是小小的袖珍房子
彼此之间
墙贴墙紧紧挨着
尽管都很袖珍
却一看便知
是地价昂贵的街区
家家户户都是小小的门
亮着一盏羞涩的小灯
楼下是小车库
很矮
在我走在路上
一抬头
就能清晰的看见
每家每户的室内场景
皆是橘黄的暖色灯光
大落地窗
屋内大都简洁
素雅
俗轼的温情细腻
淋漓尽知
像一本枯燥的小说中突然插入一幅极美的暖色插图
简直叫我入了迷
逗柳一阵
静不知不觉就入夜了
深蓝的木色
夜寒风大
我想起张爱玲写的一段话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房里
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
外面风雨琳琅
满山遍野
都是今天
顿觉
恰如其分
第一栋房子
有一个穿棕色毛衣的瘦女人
坐在窗户边的白色沙发上
一盏低着头的坐灯
像个逝者似的
茉莉其旁
静静守着她看书
窗台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暗红玫瑰
又看到街对面另一户人家
屋内一张桌子
四个人
正在亲密的围桌吃饭
笑与不断
几只酒杯折射出亮光
接下来的一栋房子没有人
亮着灯
只能见到火炉壁橱上
满满一墙的相框
周遭的墙壁
则是满满当当的书柜
比起美国其他地方见到的
大大的草坪
和带双车车库的房子
唯独旧金山那一条街的连排别墅
更给我以家的巨象
大概因为那一刻我很潦倒
又冷又饿
根本没有出租撤来这条街
只能坚持步行回酒店
深蓝的木色像海水那样灌满了一条街
一路
清寂无人
仰望着一窗窗细密排列的温黄灯火
我感到彻头彻尾的孤独
其情
奇景但凡是有个人能默默陪在我身边走一段
我都会动以终身之念吧
不知为何
那个晚上我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的画面
是两个无所时事的中年人
坐在幽暗的亭子里
默不作声的喝碗盖茶
四下
全是雨水的新湿气
黑色的屋檐
静静低着雨
两人
就这么消磨一下午的时间
相对无言
风平浪静
背后各是一生的波澜鬼局
不可说
他却像谢行李一样卸下了他的故事
来到我身边
在纽约
八月的某个黄昏
第十二阶的那家狭小酒吧
恰入其明
卡比后
他靠近我指着我身边的凳子问
这里有人吗
我摇头
又轻又模糊的说
没人
然后以眼神请他落座
就这样他坐到我旁边的凳子上来
一个人
一看便是上班族
黑色小西装未换
金发碧眼
是寻常审美中的那种漂亮
我也是一个人
见他杯中酒劲
便给她买了一杯
于是我们开始说话
他讲他的工作
生活
同事
佳人
语调节奏像溪水潺潺留下
友善
亲切
我其实没怎么听进去
但我相信
我当时的表情是显得足够认真和有兴趣的
还频频接过话筒
出于某种礼貌
当时我心里在细细揣摩的曼妙时
我与他作为两个刚好存活在这个时代的生命个体
本来各属于不同的半球
命运从无交集
此刻却近在咫尺
用语言交换各自的历史
真是叫人诧异
也许是因为慢慢开始仔细端详
我发现他比我想象的更耐看
金发柔软
眼睛幽蓝
脸型瘦削
下巴小巧
是个美丽而平凡的玛赛诸塞州姑娘
在纽约五年了
笑容还如此柔和
做一份家居设计的工作
忙的时候很忙
闲的时候很闲
住在布鲁克林
她开始越来越认清自己的性取向
厌倦男性
希望找一个女朋友
聊了很久一杯酒约喝完了
我恭维她
你真美
她说
你也是
我打赌女人们会为了你排起长龙吧
我笑
对他说
这是我在纽约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再喝一杯吧
她说
真抱歉
我也想多待一会儿
可我的妹妹刚和男朋友分手
我答应了她
明天要一大早趁男朋友没有回来
帮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
我带着几份失望说
真抱歉
那
很高兴见到你
我礼貌而克制的和她握手
此举真是生硬到与九吧气氛格格不入
可我
实在无法抹去我抗拒陌生人的本能
他也同我握手
以为就此别过了
此夜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却又看着我
忽然以一种探索的语气说
我能要一个吻吗
我很意外
意外到居然问
什么样的吻
说完真是后悔
再没比我这么问更蠢的了
但因为心跳加速
竟也忘记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说
仅一个吻
他的舌间极为柔软
清凉
像那一晚
阵宇过后的纽约夜色
然后
他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没有再追出去
却足足令我后悔了
其后的整个夏雨秋
留下来的只是一杯空了的生啤酒
有一个和他口未央俗套的名字
蓝月亮
那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咖啡后门口依旧站着一群抽的女人
街到小儿寨
建筑们都像发育不完全的少年一样
幼瘦有爱
昏昏欲睡
正准备入梦
叶如烟一般聚拢又消散
可我
连他的名字的完全记不起来
大约是A开头的吧
在纽约的那几天晚上
每天就是这样流连在不同的餐馆
酒吧
仿佛至时间与停顿一般
颇有醉生梦死的味道
有个晚上和几个朋友一起
一夜辗转了三个不同的捞饼
克拉卜
和拽吧
从上东区混到下城区
最后在凌晨四点去了韩国城一家小餐厅吃夜宵
餐馆里坐无须席人生顶沸
天花板很矮
上了年纪的韩国女服务员几乎不说英语
忙得神色匆葱
我们都没醉
恰到好吃的亢奋
一桌子的食物活色生香
响气扑鼻
人们说话喧哗高声笑谈
那一幕
仿佛是万里之外的家乡生活中的十分平常的一页
我由此享受了生活本质的雷同
这里和那里
真的又有什么区别
迈入成年人的门槛之后你就知道
尽管人和人这么不同
但这个世界像一只巨大的漏斗
我们作为无数细沙
从开阔的豆口
纷纷被灌入
互相摩擦
相认
又离别
缓缓划坠
迅速老去
然后从一个窄口被排除出去
这个过程中
我们每个人所经历的孤独
痛苦
温柔与幸福
是如此相似
我们如沙
经过这样一只漏斗
最后
也不过是陈归尘
土归土
临走的那一天清晨
我一个人出门
从时代广场不行到了洛克菲勒中心
为了登顶洛克菲勒顶层观光塔
最后看
纽
我一直被朋友们嘲笑为什么选择住在时代广场附近
他们说
你应该住在格林尼治什么的事试
可谁知道呢
我一无所知的来到这座全世界最著名的城市
其实却想看看他的喧哗与骚动
清晨的时代广场真的没什么人
清洁宫在冲喜街道
相比平时这里的摩间街踵
那一刻
更像好莱坞大片里的末市场景
站在观光塔上俯瞰这个城市
下着雨
天色阴沉极了
能见度也不高
狭长的曼哈顿岛
灰绿色的中央公园
远处是大西洋
雨云重重
一眼望去
一小块一小块制甲盖道小的楼顶
布满了城市的面孔
仿佛触目惊心的老年班
缓缓旋转的中央空调通风口
正在排出烟雾
在这座城市里有过多少故事啊
一直在被时间的文火
慢慢煮熬
百味俱备地融化在这人世里
像一锅越来越粘稠的汤
漂浮着白烟
气味浓郁
弥漫
伸展
蔓延着整个世界
我不由得想到
这个世界在我来到之前
就已经存在很久了
在我离开之后
还会存在很久很久
我与这个世界有过一面之缘
望着纽约
我突然甘于了生命的短暂
本期节目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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