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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听众朋友
你们好
欢迎收听今天的
爱读散文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
夏听禅
让我们一起聆听
文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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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要为大家分享的这篇文章呢
是
草白的
伴侣
第一节
某个无所事事的黄昏
我进入罗的小屋
他只给我看
墙上的龙泉宝剑
非标盘
抽屉里的龙虾标本
鹅卵石
以及鱼缸里几乎静止不动的蝴蝶鱼
它们的全名叫
约翰兰得蝴蝶鱼
我被那些鱼
吸引住了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水族
通体深黑
金黄
或银白
有很深的透明感
好像他们的肚子会发光
在我们老家
鱼可不是这样的那
我有些吃惊的说
这可是热带鱼啊
他们来自遥远的大海
罗指着那些几乎不动的透明物
向我解释道
我点点头
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些小东西
与大海这两个字
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我不知道的事
那些来自炎热地区的鱼
经常莫名其妙的死去
冬天给他们增温
夏天给他们消暑
病了给他们吃药
可他们
还是要死去
如果让我选择
和鱼
还是和人一起生活
我肯定都不要
在遇到罗之前
我都是一个人过的
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搬家
一个人去遥远的山坡上看花
一个人的生活
可以特别简单
吃饭的时候吃饭
睡觉的时候睡觉
不必想很多
有一天
罗问我
是否愿意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我支吾了半天
没有答应他
当我再去罗的小屋
蝴蝶鱼
不见了
大海
被搬到另外的地方去
我们一起吃了螃蟹
饿那些螃蟹的肉藏得太神
吃了很久
也没有感到一点点的饱腹感
望着罗
我居然有那么一点点
莫名其妙的害怕
和快乐
螃蟹很好吃什么
我愉快的点头
想要说的话
却一句也说不出
三个月后
我决定在罗的小屋住下
屋角落里有一个很大很深的衣柜
窗户很高
可以直接望见天空
有一天
有个超眉其表的男人来敲门
他还以为我是罗的女儿
我把这个当笑话讲给罗汀
罗没有笑
很伤感的看着我
我有那么老吗
罗卜知道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年轻人
也不喜欢别的不年轻的人
年轻或不年轻
不是我喜欢人的条件
那年冬天
罗晶常穿一件
藏青色旧棉衣
衣裳褶皱里散发出一股很好闻的气味
让我想起
阳光
渗进棉絮里
罗有一双像外科医生那样
灵巧的手
可以把胡萝卜切成一朵花
让风筝飞得很高
还懂得如何在沉闷的日子里制造惊喜
莫名的
我总是会想起
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那个男人和小女孩儿
男人老是戴墨镜
小女孩总捧着那盆花
他们经常搬家
我不知道人们看到萝和我
会不会想起那两个人
反正我是经常这么想
在我和罗之间
有一种让世人感到诧异不明的关系
给人一种唐突感
最好是这样
事实上
自从和罗住在一起后
我再也想不起任何人
包括远在异乡的父母
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
以及有过密切交往的异性
他们都像一阵风
从我的生命中刮走了
有时候
我为自己有可能要见到他们
不得不和他们解释什么而感到焦虑
我不愿让别人看见罗
尤其是
当我走在他身边时我自己的模样
我变得太厉害
好像成了另一个人
如果没有那些讨厌的照片
连我自己
也想不起从前的模样
奇怪的是
自从遇见罗之后
那些人
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很难去描述那种感觉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
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却又觉得
仍是独自存身于事
这种孤独感
当我听音乐
阅读写作时
会格外强烈
即使和罗在一起
也没能消除这种感觉
好像是他的凝视
让我保留了这种东西
如果换一个人
不知道会怎样
长夜漫漫
我们已谈论各自的经历度过
在那个小屋里
时间好似存在了千万年
而我们
是此中
好不容易遇见的过客
并且
由过客
结为伴侣
白天
我们各自出门
晚上又回那个共同的小屋里
你还好吗
还好
工作还好吗
也还好
餐桌上我们交换白日见闻
或疲倦的说不出话来
罗的工作是面对各种不会说话的仪器
久而久之
他也变得
不爱说话了
你很孤独啊应该交几个朋友
你就是我的朋友啊
那不一样
你应该有几个男性或女性的朋友
你要和他们一起玩儿
罗摇摇头
好似我在胡言乱语
而他
不可能听我的
我同情他的孤僻不合群
而他却不以为然
不认为是个问题
在家里呆着多好呀
他总是这么说
即使别人误解
他也不去纠正
更不会说
我只为自己而活着这样的话
事实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谁又能很清楚的知道
这些事情了
很多年过去
我们更换了住处
也添置了家具
除了我之外他依然没有别的朋友
而我
情况比他略好一些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他曾经还有一点要努力适应这个社会的念头
如今已完全迷灭了
如果没有生存的顾虑
他宁愿
选择躲在家里饲养花草
从前他养过鱼
鸟
猫和狗
那些动物们
都陆续死去
鸟笼被清理掉了
鱼缸也被送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他们是和他一样孤独
而无足轻重的族累
一旦消失
就什么也不会流下
有一年他尝达出血住院了
我感到惊诧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出血呢
而且
出血的部位又如此隐蔽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到
自己对他毫不关心
一无所知
他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和某些人的不和
以及
如何经受各种委屈
他一味的轻描淡写
到最后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说
都过去了
已经忘记了
真的没什么好讲的
初书血事件
让我依稀感到了什么
无论面对谁
哪怕是自己
人都很难说出心里话
每当罗
消瘦
修长的身体
在我身边走动
或长久而缄默地望着某处
我似乎看见
那个隐匿的伤口
藏在黑暗
而幽深的地方
他会疼痛
会流血
除了自己
没有人会看见
没有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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