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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
葛文芬
上
黄老妈晨练回来
跟几位老友
正聊天
呼听一声
烧破烂咧
几位老友都造一愣
桃源小区
是豪华居民小区
管理严格
绝不允许外人进来收破烂
可眼下
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闯进来吆喝
真是怪事
收破烂的中年男人
个头不高
上身
黑色短袖老头衫
下身
黑色短裤
脚穿黑色布鞋
皮肤在夏日阳光下
有黑发亮
一笑
露出满口白牙
黄老妈还以为
是个非洲人
大家正纳闷
管物业的吴主人来了
向大家介绍说
他是老魏
来我们桃园小区给大家售破烂的
黄老妈问
他是您的亲这且吧
吴主任说
不是我亲戚
是
街到王主任送来的
以后老魏
常住我们小区收破烂了
人
绝对可信可靠
大家放心
老魏眯奉着笑眼不说话
黄老妈随口喊了一声
黑子
你跟我来吧
我家正好有很多破烂要卖
老魏乐呵呵的满口答应
另几位大妈也喊
黑子
我家也有一大堆破烂呢
黑子
就这么被叫开了
在老年人们的眼里
破烂
可是宝贝
旧书
旧报纸壳香
酒瓶易拉罐矿泉水瓶
积攒起来
都能换点零花钱
上世纪九十年代没
物价
相对较低
卖破烂的五元钱
能买五斤鸡蛋
或者
二斤猪肉以及一大堆绿色蔬菜
所以
老年人们都有攒破烂的习惯但儿女们
却很烦躁
桃园小区的业主
不是老板
老总就是外商
自己家老人捡破烂出去卖
被人看了很丢面子
为此事
儿女们常和老人争吵
所以
老魏一出现
就
备受欢迎
老魏左手拎着一只光杆钩子秤
右手
提一个花花绿绿的大编织袋
身上
大绑斜挎这个帆布包
跟着黄老妈朝一号别墅走
黄老妈的儿子
是搞房产开发的大老板
他和妻子
在市里有套三百平米的楼房
妻子和他一起搞房地产
儿子念出中
参加很多课外班
只有节假日才偶尔回来
平时
整栋别墅
只黄老妈一个人住
别墅是欧式风格的
很豪华
墙
与东墙壁之间有两米宽的胡同
黄烂就堆放在胡同里
用塑料布
改得严严实实
黄老妈掀开塑料布的那一刻
黑子眼睛都冒光了
对他来说
这不亚于
一堆宝藏
这可是他逃到此地干起收破烂后的
第一笔买卖
黑子把破烂都搬到院子里
一清点过秤
他让黄老妈看准称星
自己
从裤子兜里掏出个夹着铅笔的小本子
往本子上寄数
一样一样清点完毕后
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个小计算器
一边按
一边刀过
报纸和旧书
每金一块
纸箱
每斤八毛
余拉罐一个两毛矿泉水瓶一个五分
啤酒瓶子
一个三毛
总共是
二十一块八毛五分
他从挎包里
掏出两张皱皱八八的十元票子
又找出
一个亿元的和八个一脚的钢蹦儿还差五分
他在兜子里摸了半天
也没找到五分钱的硬币
黄老妈说
算了吧
五分钱不要了
黑子掏出一个一脚的硬币塞到黄老妈手里
第一笔交易
鱼快顺利的完成了
黑子第一天
就是大丰收
破烂
堆成一座小山
他没有车运走
就只好洋求黄老妈
老大妈
我的这些东西
暂时放在你家大门外行吗
黄老妈说
行啊行啊
通过第一天的接触
大妈们对黑子的印象不错
她钟厚老实又不斤斤计较
天黑下来
黑子
靠着那堆破烂
坐在大门外地上
拿出块硬干粮啃
那硬干粮是她从老家带来的杠子头
咬着硌牙
咽着拉嗓子
噎得
直抻脖凳眼黄老妈站在门廊下
看了好久
想起自己当年
从山东老家闯关东来到东北
一路上
忍饥挨饿
流落街头的情景
心里
很不是滋味儿
她转身回屋
找出个保温杯刷干净
装上热水
从锅里
取出两个熟鸡蛋
再拿两根黄瓜和西红柿
出大门
递给黑子
黑子接过食品和热水壶
眼眶潮了
喊雷声
老大妈
第二天
黑子跟物业
借了一辆手推车
将废品
往车上装
装满帽尖一车
才只装上
不到四分之一
用绳子
捆绑街实后
推着车
出门往废品收购站去
废品收购站距离桃园小区
至少有
六七站地
手推车
只能走人行道
行人又多小心翼翼
左让右让的
走得特别慢
好容易到了废品收购站
嚼废品的车辆
排起了长队
他那不起眼的小手推车
排在了最后
他这一趟下来
已经下午三点多钟
想再送一趟
也来不及了
黑子回来刚啃了口干粮
就又有人喊他去收破烂
小山
很快又堆了起来
物业吴主任过来对黑子说
这些东西不能放在大门外显眼的地方
影响屈荣和卫生
这几天
街道和环保部门要来检查
你不收拾起来
环保车会给你拉走的
黑子一听
哭的心都有了
他只好央求老大妈帮他想法子
黄老妈犹豫一下说
那就
还放到东墙胡同里吧
晚上
黑子睡在大门前的一张凉席上
凉席
是老妈给的
黄老妈问他
为啥不去住旅店下饭馆
黑子说
没有钱去旅店饭店
身上
仅有的五百块钱
是朋友借给他收购废品的本钱
不敢乱花
黄老妈又问他
为啥一个人出来受苦
黑子说他
犯下了错误
过不下去了才跑出来的
黄老妈打了个机灵
问他
犯了啥错误
黑子说
超生
她说他家在山东菏泽
家里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因为超生
家里所有的东西
全被搞计划生育的人给拉走了
连承包田
也被没收
没法过下去
才一个人跑出来谋生的
黑子说着说着
就哭了
老大妈问他
为什么生那么多的孩子
黑子说
就为捞个儿子
再问他多大岁数了
黑子说
四十九
黄老妈的心
像被真刺了一下
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和黑子铜陵
当年
他自己带着两个儿子从老家山东聊城
来东北寻找孩子的父亲
孩子的父亲
因为海外关系被打成特务
受不了造反派的舞斗
逃了出来
他一路找到了这里
孩子父亲却随船出海打鱼去了
那年
大儿子十岁
小儿子六岁
他带着孩子
流落街头
饿了从垃圾箱里捡东西吃
大儿子吃了个腐烂的海螺
中毒死了
他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大儿子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
还像是
昨天刚发生的事一样
黄老妈一个人
伤心哭了好久
完饭也没吃
哭累了
躺下来
迷迷糊糊地
睡着了
半夜里
黄老妈做了个梦
梦见大儿子在窗外喊他
妈妈
她猛抬头
看见大儿子一张湿漉漉的脸
紧贴在外面的玻璃窗上
直往下躺水
妈妈
我好冷啊
让我进去吧
儿子的喊声撕心裂胆
她被惊醒过来
外面果然风雨交加
黄老妈披上衣服
开门出去
大声照喊
孩子
你在哪里
快进来啊
她的喊声消失在风雨里面
没有回音
不见人影
孩子
快进来
妈妈才等着你
她哭着走出去
任凭风雨临晒
不停的哭喊
这时
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眼前
老大妈
我在这儿呢
黑子身上披着塑料布从胡同的屋檐下走了出来
儿子
妈妈想你
妈妈对不出你
你在那边过得很不好是吧
黄老妈紧紧抱住黑子
大
哭不止
那天夜里
雨
越下越大
地上
挤满了水
眼看胡同里那些纸壳像报纸旧书籍
被雨水泡来
几块小塑料布
根本不顶用
黑子无助的大叫
老大猫
老他妈呀
那些东西完了
老大妈毫不犹豫地说
快搬进车库里去
他把车库前门大场撕开
黑子冒雨
将帕雨淋的东西一口气搬进了车库
大雨如住
黑子站在车库门前的灯下
浑身打着哆嗦
你进来吧
今晚
你就睡在在这里
黄老妈指着车库角落里的一张单人折叠床对他说
说完
他转身回屋
不一会儿端来一碗热乎乎的
荷包鸡蛋面
上面
漂浮着几颗
绿莹莹的菠菜
你快趁热吃了
被雨淋湿
会感冒的
黑子就着眼泪
吃下一大碗荷包鸡蛋面
心里热热的
这是他来此地以来
吃的第一碗
热汤面
第一个
在房屋睡觉的夜晚
好像
回到了家一样
黄老妈
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站在窗前
往外瞧
鲍雨鸡打着前窗玻里
院子里挤满很深的雨水
矿泉水瓶和伊拉罐
都被冲出了胡同
在不安分的
漂浮翻滚
好在
那些报纸旧书级止咳箱都安全了
也能睡个安稳觉来
突然
外面车灯闪烁
照亮了窗户
传来他
最熟悉的
车喇叭上
不好
小儿子回来了
他一阵慌乱
不知所措了
黄总把车头对准车库门
按下遥控器
卷闸门
慢慢提起
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黄总看见车库地面上堆满了杂物
他皱起眉头
怎么把破烂都动车库里来了
突然又看见车库站起一个黑把溜秋的男人
把他吓了一跳
谁
黑子明白
这里的主人黄总回来了
赶紧大话
我是黑子
收破烂的
你怎么进来的
黄总厉声问道
黑子低着头没敢乱说话
黄总看着折叠床前的床头柜上放着自家的兰花大板和筷明白了这又是母亲的善心病犯了
气呼呼的指着黑子说
你出去
马上滚出去
是我让他住进来的
你不能撵她出去
黄老妈站在了侧门前
你
你留一个捡破烂的站了我的车库
我的车咋办
黄总运怒着说
车停外边去
母亲厉声道
好好好
你收留他
我走
黄总上车
调转车头
开出了小区
过了好一会儿
黄总
却又回来了
把车停在大门外
开门进屋
没想到
老妈正站在悬关前等他呢
黄老妈就知道儿子一定会回来
母子对视一眼
黄老妈说
儿子
你还没吃饭吧
我去给你煮一碗面
说完了就去了厨房
一会儿功夫
端出一大碗荷包机面
上面
漂浮着几棵
绿莹莹的菠菜
跟给黑子的那碗
一模一样
儿子忙工作没顾上吃饭
这么大的雨
怕别墅漏雨
便直接赶了过来
正饥肠辘路呢
端过来
就吃上来
我看他可怜才让他进来的
母亲一直站在旁边
你了解他吗
您这是东郭先生引狼入室
儿子吃完面条
撂下碗筷
走进自己卧室
关上了门
这一夜
别墅里的三个人
各揣新服侍
都没能
睡得安稳
早上
宇住天晴
黑子就把东西全部搬到大门外
放在高台上
把车库打扫干净
恢复如常
黄总起床来到院子
看正在收拾破烂的老黑
这让他想起自己童年捡破烂的经历
回身进屋问母亲
她为啥不及时把破烂送到废品收购站去
黄老妈说
他的手推车一天只能送一趟货
他有困难
你能不能帮帮他呀
黄总没吭声
吃过早饭
来到黑子面前说
你会开车吗
会
在部队开过吉普车
还开过军用大卡车
但是
多年没摸方向盘了
吃完饭你跟我走
黄总
带着黑子去了他的工地
过了半晌
黑子揣着办好的驾驶执照
开着一辆半旧的三轮车
乐滋滋地回到桃园小区
从那开始
黑子天天开着三轮车
往废品收购站送货
一天
能跑三次趟
再不用把破烂堆在大门前了
黑子在桃园小区收破烂
干得顺风顺水
但始终
没离开一一号别墅
晚上
他就把车子
停在别墅门外
睡车子里
夜深人静
独自仰望星空
想念家人
中
秋天
冷了
一天晚上
黄总回来
见黑子睡在大门外三轮车上
便对老妈说
天再冷
你可不许他进屋啊
如果你让他进来我再也不回来了
老妈说
那你就帮他想想办法呗
总不能
眼睁睁地看他冻死街头吧
黄总对老妈实在没辙
只好把他工程队的人力物里调过来
把窄胡同
改造成了一间
十多个平方的偏傻子
还拉来一张单人铁床
和旧煤气罐
黑子
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转天
黑子
乐颠颠地从外边进来
他左手里
还一个网兜
四肢活蹦乱跳的螃蟹在里边挣扎
右手
拎着一袋子海虹
黑子说
老大妈
这是最新鲜的海货
我们娘俩常鲜了
这东西很贵的
你不该乱花钱
黄老妈却很心疼
黑子蒸好螃蟹和海虹
摆上说
还给黄老妈斟上了一小钟酒
老大妈
我挣到钱了
快要发大财了
我今天啊往家里寄去一千块钱
再干上几个月
就可以把他们娘儿几个接过来
一家人在一起了
黑子越说越兴奋
老大妈
等我挣了大钱
发大财了的时候
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等您老了
让我媳妇儿和女儿伺候您
让您老人家享清福
黄老妈听着他的话
心里
暖融融的
转眼
十月霜降
寒潮来洗桃源小区大门外来了几个人
一个女的
四个孩子
破一拉话的
跟警卫说
来找收破烂的老魏
黑子正经过大门口
一下愣住了
突然造访的
正是他远在家乡的媳妇
和孩子
黑子不声不响的把他们带进了偏岔子
黄老妈正在厨房做晚饭
一回头
见老黑子站在门口
脸色灰暗
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黑子
你有事
他们来了
谁来了
我老婆孩子
黑子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眼泪掉了下来
老大妈很是震惊
脸上
闪过一丝为难
他知道
这个院子里一下子来了一大群孩子
从此
不会再消停
他沉思一下说
来了好好啊
你先回去照顾他们吧
他
推老黑出门
把门关上
黑子正在琢磨怎么让六口人挤在这个十多平米的小偏差里
黄老妈走过来说
黑子
你过来一下
黄老妈把刚焖好的一电饭锅米饭
和一大锅白菜炖豆腐让他端过去全家吃
黑子
热泪盈眶
一家人吃过晚饭
黑子带着媳妇过来给老大妈
拾见面礼
媳妇
首先喊老妈
孩子们喊奶奶
哈要鞠躬行礼
黄老妈让他们做
都不肯
黄老妈说
今晚
三个女孩子过来睡吧
老黑说啥不答应
黄老妈
只好找出些被褥
送了过去
老黑最小的儿子
才三岁半
这小儿子被父母宠的淘气任性
黑子带着媳妇和两个大女儿出去收破烂
留下三女儿在家看管小儿子
黑子临出门
叮嘱他俩不许去奶奶屋里
不许出大门
不要大声喊叫打闹
可爸妈一出门
小儿子便蹦跳着跑进黄老妈的屋里
在屋里
玩胎了
黄老妈屋里的装石柜里
摆着很多古董
小儿子打开柜门
伸手抄起只紫桃的啄木鸟
一只
瓷器梅花鹿
还要再去告别的
他三姐从后面拽住他一只胳膊往外拖
他一争劲儿
手里的梅花鹿和啄木鸟
都摔在了地上
碎成了
一堆瓷片
黄老妈心疼不已
有苦难言
黑子回来把平时舍不得动一根指头的小儿子狠狠地揍了一顿
下午
黄老妈给儿子打电话
让他回来一趟
黄总一进院子
大吃一惊
大小六口人
散乱的堆在院子里
各自端着一个大碗
稀里糊涂吃面条呢
黑子看见黄总
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孩子们也都愣住了
黄总皱着眉头
没吭声
直接进了屋
母亲
正在厨房炒菜
妈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黄总满脸运动的抱怨道
他们太可怜了
桃园小区七八百户人家
就您菩萨心肠
你不烦恼吗
儿子
妈烦恼
才叫你回来
快帮老妈想想办法吧
你当初就不该让黑子进来更不该让她一大家子进来
儿子的抱怨
老妈无话可说
黄老妈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儿子
我看见他们
就想起四十年前
我带着你们哥俩逃难来东北的情景
黑子
跟你哥哥同岁
要是你哥哥还在
如今也是儿女一大堆了
黄老妈说到这里
五也起来
现在日子好起来了
应该有颗温暖的心
伸手帮助有困难的人
黄总不再说话
低一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
他抱住老妈的肩膀说
妈
您说的很对
我想办法帮助他们就是了
立冬节气的前一天
坐我接电话铃声响了
黄老妈赶紧操起电话
儿子在电话里说
妈
我把公司的一处女工宿舍倒出来了
黑子一家可以搬进去住了
老妈赶紧问
是楼房吗
妈是楼房
四十多平米
黄老妈自言自语的到
十楼房好啊
有暖气
有自来水
又煤气
房子小点挤着住
但是
不遭罪
好
好
黑子一家人
搬进了楼房新居
小儿子送进的附近的一座幼儿园
三女儿
进了郊区民工中学
继续读书
老妈的心
这才放下来
黑子的生意
越来越好
附近几个高档小区
都成了她的地盘
虽然
搬出了小区居住
但黑子每天
都一定要回黄老妈家看看
不然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天
他来到别墅门前
喊黄老妈开门
喊几声
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仔细听
屋里
好像还有呻吟声
黑子预感不妙
打开门
冲进屋里
呻吟声
是从厕所传出来的
他打开厕所门
发现
黄老妈躺在地上
痛苦的呻吟着
黑子
快救求我
我上厕所划倒了
黑子叫救护车
把黄老妈送到了医院
这期间
她不停地给黄总打电话
可就是打不通
后来
竟关机了
黑子交了住院押金
主任医生又告诉他
病人的骨骨头摔坏了
需要手术
换人造骨骨头
问他要进口的还是要国产的
瑞士进口的材质好但是
价格高
黑子毫不犹豫地说
要最好的
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不够交手术费的
只好回到小区里找吴主任他们借钱
好歹算是交齐了
手术之前
大夫让家属签字
黑子在亲属关系一栏签上了母子关系
和
为黑子三个字
通知
需要准备血浆
老人有贫血倾向
手术需要输写
老人是必行写
鞋库里写浆不够
要求家人提前献血
黑子把三个女儿都叫来
一家五口人验写行
结果
妻子B行写相配而他跟女儿都是欧行写
一家人都可以给老人家献血
真是幸运
更是缘分
开了两天会
黄总的一个竞标项目终于敲定了
拿下来一个黄金地段
他松了一口气
打开手机
无数个来电提示
一股脑挤了进来
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
一切
都已经平稳了
下
黑子的儿女们
渐渐长大
相继
结婚成家
三个女儿和女婿均没有上大学
都跟着
收破烂
从废墟里
淘金淘宝
黑子自己
成立了废品收购债
废品收购
分级包装
储藏
出售
形成了一条龙
黑子的生意
越做越大
风生水起
黑子成了大老板
人家
都喊他黑总
十年之后
经济形式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房地产形式
十逢拐点
市场萧条
黄总的公司
也跌入了低谷
十年前
黄总拼命拿下的黄金地段
从银行贷款几千万
投入建设的豪华商品住宅
如今
却成了鬼城
这笔生意
不但让黄总
倾家荡产
还背上了银行的
千万债务
这天
黄老妈拄着拐杖跑来找黑子
他说
桃源一号别墅
被封了
黄老妈给儿子打电话
儿子关机
原来
黄总所有的固定资产
都被银行查封抵债了
黄总老妈
一时无家可归
只好
来找黑子求救
老妈
别愁别急
去我家住吧
黑子仅紧握住老妈的手安慰说
可是黄老妈
却沉默不雨
黑子最了解黄老妈
多年来
老妈都是
一人独居
清尽惯了
受不了人多闹的
黑子眼前一亮说
老妈
您去我原来住的那个房子吧
一楼
出入方便
门前有小院
可以
栽花种菜
刚装修好的
只是小了一点
那你们一家住哪里啊
我们一家
早就搬进了新居
这处房子是装修好了准备出租的
黑子兴致地说
老大妈
这处房子
跟我在一和小区
离得很近
以后
让孩子他妈给你做饭收拾卫生
您
就享福吧
可黄老妈依然闷闷不乐
她心里再为儿子一家的住处担忧
黑子明白老人的心思
其实
她心里
早就有打算
老妈
黄总的别墅被银行拍卖
我
已经买下来了
别墅的手续全都办完之后
黑子把黄老妈一家
接近了别墅
黄老妈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带着哭声说
黑子
我们一家该如何感谢你啊
黑子说
我这是知恩图报
当初
没有您老人家的雪中送炭
没有黄总伸手相帮
我黑子
就不会有今天
回到别墅的黄老妈
看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切
还有那依然保留原样的小病天煞
突然
就觉得身体
硬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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