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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余之乐
王东月
第九章
苦海有边
回头无岸
须菩提
南西北方
似维上下须空
可思良否
施迦牟尼
凡所有像
皆是须妄
若见诸相飞相
极见如来
施迦牟尼
我们就像田野上的羔阳
在屠夫地注视下
自情欢愉
书本华
我只担心一件事
就是怕我配不上我所受的苦难
陀斯妥耶夫斯基
佛教上所说的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
是指你若不潜心修佛
回首看空
只怕死后亦不得安宁
除了有地狱在等着煎熬你之外
灵魂轮回
下一世还不知要怎样的做牛做马
好在
这种危险
信则有知
不幸的话
则暂时到也还能混得过去
我这里所说的苦海与回头
却是在现世里
真眼本着你的
不过恰恰相反
他是
要你最好远离了这个私径
不去琢磨修炼
或可无时无悔
只可惜
人总有一种求知的冲动
结果
常常堕入其中
最后还找不见回头案
康德就曾追问过这个眼前世界的边际问题
这一问
问出了他那著名的四组二律被返的第一组
正题是
世界在时间和空间上有开端
反题是
世界在时间和空间上
无开端
这两种说法在当时看来
都属于公认的正确命题
所以
康德得出结论说过度用质
譬如
超出知信去运用理性
只能导出谬物
而且还是一个让你无处灯案的谬物的海洋
按照现代宇宙论
上面那个正题
似乎是正确的
但这样解答
已经不是康德问题的原意
须知
康德所持有的是
牛顿的绝对时空观
即
时空只是容纳万物的空壳
或感性直观形式
就算你把万物拿走
时空照样存在
至少
对作为认识主体的人来说它照样存在
所以
康德的问题
实际上是要问存在本身
有没有个起点
而
现代宇宙论
却依据爱因斯坦的相对的时空观
说时空是宇宙大爆炸的产物
是质量步态的特定属性之一
在康德看来
这只等于偷粮因为
如果你可以这样取巧维答
那么
康德
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另行提问
宇宙大爆炸前的那个能量状态的存在
是否有开端
结果
你的心式理性
照例不免限于茫然
看起来
这样设立问题
既不会有任何确定的答案
也不会有丝毫实际的意义
那就让我们在理性
可以合理运用的范围内来重设这个问题
既然
宇宙在时空上是有限的
那么不用说
现实中各式各样的宇宙物态
就其时空分布和演化动式而言
也就是相对的和有限的
可称之为有效眼存区间
仔细考察一下的话
你会发现
在这个有限区间内
预原始的物存形态
它的空间质量分布越大
时间延续分布预长
譬如
存在于恒心中的例子
和原子物态
反之
寓后眼的物存形态
它的属性待偿
寓意风化
能耐和灵性预见增长
但他们的时空分布
以及它们的存在效价或存在度
却反比例的趋于萎缩
譬如
心进净化的高等生命物种
而且
就存在度和代偿度的互动状态来看
它们之间
明确地表现出某种
反比线性函数关系
是为
地弱待偿
也存原里
即是说
随着生物属性
或能动性的提高
即待偿度升高
它的可生存性倾向
逐步趋近于零
即存在度降低
这就被人类的繁衍在世
划定了一个日益逼近的自然极限
这才是真正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它它同时
也就是康德所追究的世界边际问题
只是它以不再表现为一个空洞的时空概念
而是
直接呈现为世界
乃至我们自身
为何存在
以及如何存在的切近探寻
我们可以将其改称为
物眼效应问题
它其实
比佛教上关于
苦海无边的假设要现实和紧迫的多
因为它把一条可怕的边界
一下子推到了我们的眼前
而且可能还是一条
让我们苦于无法化解的临界性难题
故此才说
苦海有边
进一步讲
从上述这个自然存在的物眼趋势上俯瞰
我们有望真正探明人类
自以为独具的两大属性或两大特征的渊源和本质
那就是关于
精神存在
和
社会存在的问题
正是在这两个领域里人类既获得了无穷无尽的自豪与欢乐
也惹上了
无穷无尽的困惑
和麻烦
实际上
所谓精神
原来不过是物质感应属性的带肠增异产物
它的发生脉络和构成层次如下
宇宙早期物态的物理感应
到原始低等生物的直观感性
到
终极脊椎动物的本能之性
到
高等灵长动物的思维理性
这个进程
使得愈后眼的物种
其主观属性愈多
感知对象的
扭曲度
或失真度
相应也就愈大
因而
导致它的生存反应群状
愈来愈紧张不安摇摆无定
所谓社会
原本不过是物质结构属性的代肠叠加产物
它的发生脉络
和层级构成如下粒子结构
到原子结构
到分子结构
再到
细胞结构
再到机体结构再到社会结构
由此不难看出
社会存在
一定是与单细胞生物问世之后
就已见端倪
并随多细胞有机体动物的净化眼动而渐次达成结构地繁的现状
这个进程
使得愈后眼的结构
其能量消耗愈多
系统内部的联动关系和变数影响相应也就愈杂
因而
导致它的结构稳定情式
越来越动荡有加
崩溃在即
基于上述
这世道只能是
愈演愈苦
因为
你的
生存形式
总不免绘
愈来愈糟
或者说
你的生存底气
总是要被预抽愈空
所以
按叔本华的说法
你的
生存意志就会相应变得越来越强
借以维持你那日益薄弱的深存基础
或者说
用来补充你那
泄露不止的
眼存气数
这意志强化的具体表现就是
焦虑加深
就是行动加速
所以
你看
街道上行人的步伐
越来越加快
工厂中
工人的手脚越来越利索
学校里学生的眼睛
越来越近视
衙门内
官员的神经
越来越紧张
在往身你看
知识的更新速率
越来越短促
这表明
真理的含真量
越来越减少
信息的斑倍数量
越来越膨胀
这表明
各信息的关照范围
越来越狭窄
物质的消费欲望
越来越炽热
这表明
生命内在的支撑力度
越来越空乏
社会的进步速度越来越加快
这表明由我们自身搭建起来并耐以为深的最后一层自然结构
越来越动荡
至此
还不算完
科学发明的威力
越来越强悍
这预示着我们消灭自己的日期越来越灵近
生物技术的革新越来越离奇
这预示着我们把自身变成异类的前景越来越明朗
生产资源的消耗
越来越巨大
这预示着我们将整个地球吃空掏近的那一天
就要到来
生态环境的污染
越来越失控
这预示着我们
逃离自家绿洲
而奔赴
天外荒漠的日子
为期不远了
一言以蔽之
我们的
自然生活质量
心理生活质量
以及社会生活质量
都在不可遏止的下降
我们正在渡入水生火热的天眼苦海之中
这苦海的尽头
就是人类的末日
你说
这苦海有边的滋味
是否比苦海无边
还要糟糕
尤其不妙的事
我们即便明白了这是一个不利局面
大概也无法使之发生改变
因为
似乎
总有某种内外压力
会推动着我们停不下脚步
譬如
中国古代社会停滞步前
这本来未必是一件坏事
但一八四零年的鸦片战争
让你立刻品尝到保守求稳的辛酸
逼着你
不得不
瞬间改变态度
其情形
如鞭策嘛
如火烧身
此后
看你还烟感悠闲自在
只管一味的
逍遥人身
再譬如
科技进步带来了工业污染
人口危机和生态灾难
但
解决这些问题的
唯一手段
又只能依赖科学技术的进一发展
你抱着
改善科技用途的指望
殊不知
这种指望
注定要落空
然而
就算你认定了他是幻想
并决心抛弃科学的诱惑
倘若别人全部理会
照样拿科学造福自家
到头来
你既得失掉本来应有的利禄
还得遭受邻居污染的伤害
这种两头吃亏的买卖想赖
谁也不肯做
于是大家只好一并造孽
哪怕最终同归于尽
也无可奈何
如此
前赴无路亭脚不成
那么回头是岸可是良策
我看大抵仍旧不行
孤不论人间既往没有先例
就是搬出自然演化的天书尽览无虞
也找不见任何一个可学的榜样
我们只知道猴子辨人
试问
有谁见过人变猴子
世上偶获也会闹出一两粒轻微的反琐现象
比方多毛孩儿或先天鱼形之类
但他们的命运
和气概
似乎都要更差一些
绝难看到逆水者角性灯案的释然和亢奋
也就是说
盲茫宇宙
历来只有一个单向度的物眼路径
理性玩弄的辨证机巧在这里
断无施展的余地
因此
倒退之举
要么根本不可能
要么就比不可能还遭
有癌症为例
癌细胞其实就是回头寻难的尝试者
它原本早已成为高度分化的上皮细胞
高分化上皮细胞的功能单一
增植力下降
在人体组织里扮演着无足轻重的乏味角色
远不如低分化的胚胎细胞
或干细胞那样
可以自由伸展大量繁殖
并进而演化成多种类型的功能细胞真可谓
朝气蓬勃
前途似界
然而
高分化细胞如果反过来向着低分化的方向异行
则顷刻危机生明整体的系统平衡
与有机协调
它非但不能获得
低分化细胞固有的优势
反而会连带整个有机体
未之陪葬
可见
苦海既有边
回头中无岸
这才是我们面向发展的现世窘境
也是人类追求进步的天道报应
银幕
总得给人一个积极的建议吧
说来简单
要么人类必须尽快地合并在一起
降低人口数量
削贫内部竞争
意志发展冲动
保持缓形平衡
如此颇向旧时昌议的
大同桃花源
或空享乌托邦
蓝以哉
要么
各国个人好自为之
大家共勉遣奋勇通壁
天蜜也
这不由得让我记起
中国古时的一则寓言
说一个人
越跑越快
一心想摆脱掉
那个仅仅追随在自己身后的怪影和脚印
庄子于是善笑着说
不知
楚因
以修颖
处境
以西冀
于
以甚矣
借此
不妨反省一下
整个人类的行为倾向及其文明动事
岂不是
正好愚蠢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