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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嫁给赵玉山的事
成了胡同里的人
茶鱼饭后嚼舌头的话瓣
当然
越传越邪乎
有人说石榴是让赵雨山弄搭肚子才要的他
有人说
石榴到香港以后让赵玉山给卖了
还有人说赵玉山在香港他有俩老婆
让人听了哭笑不得
金海不敢把这些事告诉老爷子
有一天
二爷坐在椅子上
眯着眼睛闻他的鼻烟
冷不丁地想起了赵玉山
他把金海叫了过来
金海呀
问你档的事
那个赵玉山赵老板
还在北京吗
他呀
早回香港了呀
金海
漫不经心地回答
人去的吗
可不是一个人吗那还能有谁呀
金海打了个谎
淑珍
没跟他走吗
说二说又绕回来了不是跟您说一百六变了吗
多淑珍在家养病呢哪儿都没去
我寻思着他应该在家
何二爷死有领悟的笑了笑
沉默了一会儿
他静字难喃道
他在家干嘛呢
哦
杂散花的
我知道他手巧
那錾花啊
做得好
家里没人的时候
他独自小酌
喝得醉爱了蒙东的便掀开鸟笼子的罩子跟笼子里的柏铃聊天
一聊就是大半天
金海他姐姐想让老爷子换个环境把他接到自个儿家里得住些日子
二爷急了
你们甭打算害我
我不糊涂
那儿人也不去
死
也死我这间小屋里
姐儿俩没辙了
平时贺二爷不肯出门怕见老街坊但面子上挂不住
偶尔早起
拎着鸟笼子在天坛的树趟子里拿个弯
有时站在原先打拳的地方对着天空发呆
碰上六枣的老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俩眼发直
不坐眼珠的盯着人家
谁呢
草帽当罗
想不起来了
这是那位
打出贺二爷吗
老人们瞧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互相问道
可不是那玩二爷吗
有人点了点头
大家叹息
这玩二爷呀背不住受了刺激
过了年的黄历瞧不得了人呢
怎么就这么不均活呢
什么事把他给拿成魔怔了呢
年初
贺二爷的摆铃
死了
他抱头痛哭了一场
敲木身的做了个纸棺材
把那只陪了他七百年的鸟
埋在了院里的花池子下面
他跺脚发誓再不养鸟了
鸟笼子让他给烧了
福林成了贺二爷的朋友
儿子的发廊开张以后
他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剃头家伙事扔到了床铺底下
闷得发慌便拎着一瓶白酒
找二爷扯闲篇
金海是坚决不让贺二爷沾酒
为了陪福林
叫二爷呢以茶带酒
俩人对酌
福林每每提起老年间的事
言谈话语中不乏工给喝二爷的净词
贺二爷觉得福林的话受听
他似乎在福林身上找回了自己
爷的感觉
开春以后何二爷的心境也随着大地回忆春
风和日历
渐渐地好了起来
他的脸上有了血色
眼睛也有了亮光
甚至神智也开始清楚了
有时候能跟金海说点子正事
有一天
张海全来找金海
他爱人给金海呢介绍了一个对象
约金海见面
海全见到了贺二爷
猛然想起了飞碟那茬
他告诉老爷子那不是外星来的东西
科学家研究证明啊是人造航天器发出的光
贺二爷愣了半天
弄不清海全说的是什么
这他呀早把天坛看到飞碟的事
忘得干干净静
海全给金海介绍的那个女孩
金海见过两面
觉得挺头脾气
那个女孩呢比金海小七岁
在银行当会计
模样长得也挺喜性
说话
嘴儿怪甜的
而且呢老家给她留了一套两居使
这点让金海是更喜欢他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春天的来临
使人也焕发的勃勃生机
金海间老爷子开始还了羊
开着车拉着二爷和福林
到了郊区
住两天
贺二爷的心份宽了许多
脸上也有了笑模影
从郊外回到城里
郭一州家里的老保姆孙老太太尬有着八字脚
来了
哎哟
贺二爷爷
我来两趟了才见着您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笑着
真是苍就不叫苍就老胆儿了您
您哪
他孙大妈
您找我是为那一出啊
二爷看了好一会儿认出了他
纳着闷地问道
二爷
不是我找您
郭先生想见您喽
哦
郭先生
我能把郭先生给忘了
贺二爷恍然笑道
他好吗
小孩穿大鞋
提不得了
头年啊
他这老病犯了
这一东念天都在医院里过的
前儿个刚出院
您怎么不早说呀
我该看看老先生啊
现在告诉您也不晚呢
郭先生整天念叨您
让我请您过去聊聊天
孙老太太把话撂下颤颤巍巍地走了
第二天
和二爷拎着点心匣子奔了兵马厮活跟郭义州见了面
两位老人不仅感慨万端
其实他们只隔了一个冬季没照面却好像过了二十年
二爷
我到阎王爷爷那儿转了一圈
您猜怎么着
他翻开生死步
一看
没我这一号
又打发我回来了
您怎么样
身子骨
还那么硬了
还凑合吧
二爷淡然一笑
他是要面的人
不愿意提自个儿走麦城的事
人哪
只要活着
就是一种胡分
他怎么说凑合呢
不能这么叫
郭一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笼中的老脸上漾起了安详的笑意
我呢
受人之托
二爷
我请您来呀是想麻烦您点事
何二爷连连摆手
郭先生您这话说远了啊
您和我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有什么事只管说
贵州扑哧一乐
打了个陈
二爷
我先哪
给您道喜
道喜
郭先生别拿我开心哪我这儿哪儿有喜呀
怎没有啊
您哪
锅边的小米
熬出来喽
您这话是
二爷一愣
郭先生
想让我干什么事呢
有人
请您开
八珍席
怎么样
八真喜
什么
八真喜
贺二爷的脸色斗辩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郭一周
大口喘着粗气
您先别急先别急听我说
要是别人呢
我就不提这茬了
可这个人
非让我出面找您不成
我呢
也就不客气喽
谁呀
多淑珍
您师父的女儿
郭一州您视这二爷不动声色地说
他
淑贞
当
当真是他
那我能蒙您吗
您和他的事啊
我都知道了
误会误会呀
二爷
这回呀
可是您打了眼喽
郭先生
这怎么话说呢
真是
大官园里铺贾母
各有各的伤心处
您不知道吧
这个冬天哪
我是和淑珍一块在医院里过渡
他应明是照顾我其实呢
我是照顾他
现在他的身体
已经康复了
哦
他也换上来了
是啊
春天来了吗
您跟他人生的第二春
也来了
淑珍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了我
正如我所说
他的心里啊
装着你
怎么样
您说这八珍喜
得开吧
我
郭先生
我
我
贺二爷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激动得胡子眉毛都开了花
您哪
往后就别拿着您大爷今儿喽
不不
爷
永远是爷
也是大厨嘛
您哪
可真是
那
这桌八珍席呢
郭义州逗了一句
开
开
这桌八珍席
废开不可
柯二爷像个老小孩似的一把攥住了郭义舟的手
爽朗地笑了起来
郭义州听出来
就这笑声
发字二
爷的肺腑
著名的金味作家刘一达先生的
爷史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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