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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深处
传来隐约喧闹
原始飞鸟归林
双池震动
远处山坳飘出炊烟袅袅
原世月上柳梢
行人归家
路灯昏睡
丁临光影
夜晚江临了
听有人
再说晚安
晚熟的人
第二章
蒋天下的爷爷讲起善
外号取善
他个头矮小其貌不扬
但村里人对他无不敬仰
敬他的原因
一是因他有一身武功二是传说他曾赤手空拳打死一个日本兵
并夺了一支大盖子枪
虽然这故事的版本很多
但我们都身心不一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期
临近我们村的国营交河农场
改制为济南军区生产建设兵团独立营
安排了五百多名青岛式的知识青年
知青们都发军装
但没有领张茂辉
只能算是准军队编制
虽是准军队编制
但他们享受着比军人高的待遇
这与福建那个教师斗胆给***主席写了一封反映他的儿子们插队在农村的艰苦生活的信有关
最让我们羡慕的是这个独立营里每周六晚上
都会在篮球场上放一次电影
这也让我们这些农村小青年跟着张光
每个星期六
成了我们的节日
每到周六下午
我们就无心干活
只盼着队长能早点下令收工
但队长故意与我们做对
平常日放工还早点
每到星期六
红日不压在西边的地平线上他是不会下令说工的
队长虽然是我唐叔
但我恨透了他
恨透了他的不仅仅是我还有队里所有的年轻人
从田里跑回村庄
放下工具
即便抓起一块干粮就往农场跑也赶不上电影的开头
而农场的知识青年们
反我们这些来蹭看电影的农村青少年
所以他们就故意的提前了放映的时间
这使得我们看了好多部半截子电影
为了不看半截子电影我们索性不回家吃饭了
队长一下收工令我们扛着工具直奔交河农场的篮球场
一路奔跑急行军
上气不接夏季
干了一下午活儿本来已经又渴又累
加上这七八里路的奔跑
到了农场的篮球场
一个个汗流加背
无论是什么季节
估计我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儿
我们的气味儿
应该是那些知青
尤其是那些浑身香喷喷的女知情
厌恶我们的原因之一
再加上我们没文化没修养
看到电影里尤其是外国电影里的一些情节便大呼小叫
有的甚至妄加评一
譬如看到
列宁在一九一八中
芭蕾舞剧天鹅湖的片段
我们便嗷嗷乱叫
长林
村子里最调皮捣蛋的青年
大声评论
他奶奶的
脚尖儿走路
屁股上打散
这什么玩意儿
我们的无知和野蛮
隐得知青纷纷侧目
趁着幻篇亮灯的时刻一个头发蓬松
个头高大的知情站起来大声喊
老乡们
我们不反对你们来看电影
但希望你们能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别人
他的话
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但却遭到了长林的公然抵制
幻偏完毕
放映开始
场子一片黑暗
只有荧幕上的人物在活动
说话
这时
长林突然放了一个吉响的屁
一般情况下臭屁不响响屁不臭
但长林这个屁
既臭又响
尽管我们站在知青队伍的外围
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瞬间扩散弥散了一个空间
那些坐在长林前面的知青一个个眼鼻尖叫
有的竟像被电击了一样蹦了起来
人跟人不同
有的人天生就具有一些特异的功能
譬如
有的人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有的人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物体
有的人能嗅到常人嗅不到的气味
这个长林
能驱动意念
制造出幼响又臭的大屁
因为这特异功能
村里人都不敢惹他
生怕中了他的毒招
人们私下议论说这家伙肯定是黄鼠狼转世
其实他比黄鼠狼恋害多了
黄鼠狼只在遇到危险时才会释放骚气保护自己
但长林
却可以随时去念放屁
这样的特异功能也应该是社会生活不正常时的产物
动荡不安的生活是大善的培养基地
也是大恶滋生的温虫乱世出英雄
国拜出妖怪
也是类似的道理
所以
也可以说
长林之恶是时代之恶
几根强烈的手电光树
交叉着照到长林的脸上
几个知青跳出来其中一个对着长林的脸捅了一拳
这一拳
打在鼻子上
鲜血流出
长林把雪王脸上一抹
大吼一生
就跟那几个青年打成了一团
长林身高马大家庭出身好
爷爷早年是贫农协会主任
领着斗地主分田地
后来被还乡团杀害
这样的家庭出身
使他成为那个时代的骄子
我们见惯了他打人
从来没见过他挨打
长林平日里也耗失权动脚
自吹是蒋起善的高徒
但在一群知青的包围下却只有挨揍的份儿毫无还手之力
我我们这些平日里跟着长林胡作非为的小喽啰都缩着脖子躲在一边
连生都不敢坑
这时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干部模样的人站出来劝知青们收手
然后又义正言辞地宣布
你叫长林
我认识你
我们兵团保卫科的人也都认识你
去年你偷走我们地棒上两颗秤定
你还偷讲过我们种马场那批苏联马的尾毛
你还偷过我们拖拉机上的零件这些我们都记了账
如果不是看你家庭出身好
早就把你扭藏到公安局里去了
现在
你又来扰乱公共秩序
施放独瓦斯害兵团战士这是大罪
你知罪不知罪
长林摸着脸上的血吼叫着
他虽然挨了痛打但嘴上一点都不软
你们管天管地
还管着老子拉屎放屁
老子就是要放
老子要用独瓦斯把你们这些事使今年全都死
那中年干不到
长林
你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我警告你
如果我们这些兵团战士被你熏出了毛病你要负全部责任
我负个屁的责任
抽死你们才好
不怕你小得嘴硬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这时
电影也在闹脑轰轰中演完了
电灯猛地亮起
照耀的周围白亮如昼
我们看到长林的脸上全是雪
头发凌乱
牙缝里也有血
完全是以副鬼脸子有三分可怜
七分狰狞
中年干不到
我代表生产建设兵团保卫科
宣布你为不受欢迎的人
今后
不准你出现在我们农场的土地上
知青中有人高喊
下次再来捣乱就砸到他的狗腿
一群人打我一个
算什么英雄好汉
还兵团战士狗屁
你们穿下了这身军装
有种咱们下次一对一单挑
你们
一群人打我一个
你们
你们狗屁
长林说着说着
竟呜呜的哭起来了
一群人一群人打我一个
你们你们算什么好汉
算什么好汉
长林如果死硬到底
我们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但他这一哭
却把我们
起码是把我弄糊涂了
他是害怕了吗
还是被打痛了
或者
这是他的苦肉计
知青们七嘴八舌的讥笑着
好好好
下次来一对一单挑
我们这里有青岛式体校的武术冠军
有摔跤队的冠军
还有
戏曲学校的武声
随便拉出来一个
打得屁滚尿流
可别让他屁滚尿流
他这屁滚哪
不论什么冠军
也得被他给熏倒了啊
在众人的笑声中
敌对的气氛渐渐成了细女
长林道
你们谁打过我老子都记得
君子报仇不用失天你们等着吧
终年干不孝道
行了长联
滚吧
只要你不施瞻你的屁股
这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也能把你打得四脚朝天或者嘴唇肯地
你说不让我放屁我就不放了
老子偏要放
透死你们这些狗扎住
说着
长林就开始双手揉肚子大口的吸气
然后猛地转了身
对着那些人把屁股
翘了起来
啊妈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