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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果然吃完饭就说呢
不行不行
我们就走人
然后女孩他爸一听说走人哐就把门关起来了
你们通通不能走
啊
今天看了我女儿不能白看
你好
欢迎收听故事FM
我是艾哲一个收集故事的人
在这里我会用声音纪录片的形式带你跨过田埂穿过胡同收集那些动人的真实故事
如果你想第一时间收听可以在微信里搜索故事FM 订阅关注
老三是摄影师马宏杰的亲戚
因为有小儿麻痹症
找老婆比较困难
从199 8年到201 0 年
马宏杰跟着老三拍摄了他到西部招妻的整个过程
我是马红杰1963 年出生
今年已经过了54 岁了
从80 年代开始啊
我就一直在从事摄影
现在呢
在中国国家地理做图文编辑是一个摄影师
老三认识吧
我是其实刚买相机那会儿都认识的
因为她本来就是我们家亲戚
我们家是我二姨家的一个孩子
然后呢
他有小儿麻癖啊
你要看面相还长得挺帅
但是他走时候那个像左手左脚有点那个颠簸
走路一瘸一拐的手吧
也没有没有力气
但是看起来不明显
但是他毕竟是残疾人吗
农村不是老想担心找不到老婆说早点把他跟他找媳妇儿
当初属于啥属于洛阳市郊区的菜农菜农就比那个比纯粹种粮食的农民要有钱
他跟着父母在一块儿
因为他是最难找老婆最后成亲的一个他一直跟着那个父母在一起
嗯
其实这个照这组照片也是我是看的那个中国摄影报上曾经发过一个老摄影家的那个作品
他就是在那个刚解放时候拍过一家农民当时拍一张合影
然后在人民公社时候拍张合影
后来改革开放以后他又拍张合影啊
应该是在90 年代的时候
她又去拍了这家人的合影
一下子跨度就看出来了
那我就想这样的变化
那在他身上肯定也会出现
只要你跟踪下去肯定会出现
但我没想到他故事如此曲折
啊
找的第一个老婆是给我脑膜炎
就是脑膜炎后遗症就傻傻的那种也不爱说话
因为澄清完以后不跟他上床睡觉啊
那没法传宗接代了
比如说啊
他刚结婚这女孩儿不上床马上就睡沙发
那睡了好长时间了
他才告诉**
他告诉他说他媳妇跟我睡觉那当时呢
家人都急了
不睡觉怎么办啊
你就想办法嘛就哄女孩子啊什么的不行
说什么都不行
后来没办法就说是放安眠药安眠药一放不就是他不知道了上床睡觉了
这样两人就可以发生关系了
有传宗接代的机会了吗
当时放的是安安定吗什么的家里人拿了药以后
然后就把它放到饮料里头
喝了以后就想着肯定昏昏欲睡
向我要吃安眠药
两片儿就给放倒了吗
就大概是放了十几片吧
因为放了一个一瓶饮料当中吗
他可能只喝一杯
他有稀释作用
但是不管多少反正不行
嗯这女孩儿好像对我脑膜炎后遗症对这个大脑不起什么作用啊
反正是也什么事儿没干成
后来这个事
这婚姻就彻底就完了
就此结束这是第一段婚姻
然后结束没多久吧
不到一年
然后就是
就是宁夏的一个一个媒婆骂他就替他当媒人
说你跟我去吧
我们那儿穷
只要掏钱吗
就能找到老婆
我一听这事儿我说我也去
啊
就跟着他跟到宁夏
宁夏西海固沽源县西海固八分的是固原
海原靖远统称西海固
是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定为是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就极度干旱
没有水
就是您农作物产量很低
那帮人经常不洗澡
那个一年不下雨
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非常荒芜
我们是冬天去的下雨后就狂风嗖嗖的吹在树上柔柔想地面上就是黄土寒冷异常
干冷干冷的
属于那种人类一到那儿就觉着极不舒服
这个地方
他不是说你到南方去啊
他有种湿润感
有种生灵感
那边也是一种一种一种苍茫感就是每个环境
到这个媒婆他家**其实也是媒婆
就住在他们家里头去
哎
就是土房子土房子火炕被子脏得不能行
下面黑黑乎乎的就是那个被子
我们都知道被子一面是北面儿
一面是背离吗
背离都是贴身那块儿都是油光油光的
冬季烧火炕
我看下面放了个席子席子上面那个粘粘上面铺一个单子啊
那是那那个砖下面都是狮子没办法
只好就那个被子睡吧
脱光了谁
脱光了狮子就不好不容易爬在衣服上吗
你把衣服放在凳子上放在高处
他说那边很穷吗
我们当时带了有挂面啊
有牛肉啊
我们去了以后这个到他们家以后
**把这些挂面全给收了
然后肉也给收了
后来就一次没吃着就不知不知踪影了
也不好意思问他天天给我们做了面片面片里放酸菜啊
我们把那个我们带的东西吃啊
他就不给他这不是让他给收起来了
他穷吗
就是家里还是穷
嗯嗯
他去了一个姑娘家
其实这个姑娘吧
也还是挺好的就是人看着也是那种没文化那帮孩子女孩子上学率非常低
嗯家里头呢
我们去的时候没有人就一个弟弟在家我没问你爸**呢
你姐呢
啊
是不是去那个地里收土豆去了那地方就是好像是土豆和小米是主要的农作物
然后我们就在那儿等
哎哟
一直等到下午四点钟一小时才回来
当时那个媒婆呢
就用地方话说
因为我们也不懂那些语言吗
就说这个智力家来娶亲的你看愿意不愿意啊
什么孩子就在这儿亲戚都在这儿
愿意了你要多少钱
你就开个价
我说行第二天再商量
结果第二天又一大早又去这个女孩家
然后就在那儿弹
然后开始请我们吃饭
说是请我们吃饭
无非就蒸点馒头炒点土豆土豆丝就谈成了当时是要的是1300 0块钱
哎呀
我觉得穷地方的人呢
你没法用道德这个标准啊
或者是用一种你站在那个你的那个环境里头你的文化程度去指责那些人
他们认为很正常啊
咱们就谈钱
啊
首先看中了就谈钱刚开始说开1万呢
开1万不行呢
还得再加加3000
他已经加完了呐
还得加一身衣服钱呢啊
衣服钱加完以后是不是还得再请一桌彩礼钱请客钱
反正就是反复的谈骂
最后谈了就是一万三
1300 0块钱以后说是现在农忙
这时候正地震熟透说你过十天半月再来
啊
再来我们就可以把它取走了当时也觉得挺好的其他关系啊
就就行了
我们就打算就回家了
我走的路上碰见那个媒婆的儿子
离婚儿子就说不对啊
说你们应该趁热打铁啊
你现在谈好1300 0块钱
你不把人骑
走你下过个十天半月来
那价格就不是这价格了
当时我想人说好了嘛
对吧
人起码也说好是多少就多少呗
我们还是当时回洛阳
这回去没三天都在打电话说说你来吧
可以取走了王志祥
这太快点了
在这不到一星期就又去又去了媒婆又带着去他家呀
我就感觉这个媒婆呀
说话表情不对呢
谁说他用这个方言跟那个那家对话那家人也用方言对话
但是我感觉两个人是在有点儿争执
因为表情上人表情是能看出来的
后来说那不行
这钱
不够你得再加这个加一千三
后来又说加60 0我听这里头那个口系当中就发现
是这个媒婆呢
在里头捣鬼啊
那家人刚开始不想加
但是碍于是乡里乡亲的没有办法就加了
那个老三家就不干了
那不要了
不缺
后来闹成这样
我就走了
晚上回到婆家去住他们家就觉得这亲事已经完了
第二天
早晨我没起床呢
就听见屋叮咣打起来了
然后赶紧起来穿衣服往那屋看就跑那屋一看女孩她妈来了
好像媒婆呢
媒婆应该有60 多岁吧
60 岁了吧
按照地上给揍了一顿
然后上来就指着我们鼻子说啊
你们说话不算数啊
要我们家姑娘就不要了
然后就只没破产破坏我们家的婚姻破坏我女儿的名誉给老太太揍一顿
他女儿也埋怨她女儿说你为人一点不厚道
接下来就是小媒婆给老媒婆闹掰了
母女俩闹掰了
因为本来这个事儿已经成了他搅黄了
后来那个我们在那儿以后没办法就回来了
回来以后呢
在家呆了有一个多月吧
临过年的时候去了就还到开元到开元住的这个媒婆
他姨家
然后他又介绍一个美人是个男的
然后又介绍到另外一个村庄里头去
我们又去那个村去相亲
那个女孩儿吧
从小好像被开水烫了一下
脸上有疤
但是有吧
他四肢健全吗啊
这是有吧
哎呀就是贫穷地方人的人性啊
你不可测
呃
我们一进家以后女孩儿的家人都觉得挺好的这门亲事行就答应了
咱们家吃完饭吃完饭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发现那个男的没人又在给这女孩儿她爸说话说话
这表情又是不对劲啊
后来果然吃完饭就说呢
不行你得再加30 00块钱
后来我们说那不行不行不行
我就走人
然后女孩他爸一听说走人哐就把门关起来了
门一锁通通不能走
啊
今天看了我女儿不能白看当时老三**和老三在外头
我和嫂子他们在屋里边儿
他们已经走出去了
就把我们俩给扣那儿了
因为什么吗
他当时很凶啊
当时说那你今天不掏钱就走人
因为你在农村你跟人家没法较劲儿
因为农村的村民
他是不讲道理的
没有道理可讲
后来我就急了
我说你要是再不给我放
我说我现在马上打电话报警说你告诉我身份是记者
当时媒体对记者的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他家人听了以后也就没劲儿了
然后我们就出门就走了
后面又经历了五六个吧
就说最后一个吧
最后一个是
回到那个那个开车的时候
后来家里打电话说
曾经有几个要饭的
他们是靖远县的
靖远县的去洛阳要饭曾经要饭到过他们家
然后老三的母亲当时说
哎你
你们那帮穷帮我们儿子找个媳妇儿电话说
行啊
你去找我吧
结果还真是个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要饭的把是说成了
家里的歌更穷
哎呀
简直没法没法形容人家吧
冬季烧炕就用柴火吗
或者稻草什么烧他们家
我一进他们加我
我一看烧炕就街上捡来的破布轮胎啊
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炕里头塞烧
还有那个床上直接放一张
那个粗席磨得锃亮
睡觉就在那上班儿睡
啊
连个单子也不哭
哎呀妈是个瞎子父亲呢
也是个就是那种比较木讷的人那女孩还行吧
就是一是一般人家
但是没上过学
没文化
把她家姑娘给介绍了一下两人相见吧
还不错
也还是彼此能欣赏
就1100 0块钱跟他走
我跟老三呢
连夜就直奔沽源县
从我当时的中国银行的信用卡中取了1100 0块钱的现金
然后
结果他骂的时候我就在他哥家吃饭
就是女孩儿
她女孩她大伯大伯的人看着也比较精明
大伯说
他说这个你的钱1100 0块钱
别放你家放你家
你老婆是虾子
你又是那种笨的要死
要命的人
你把钱拿过来放我这儿明天呢
他们一走我就给你存银行里去
我们当时也**我们也觉得这哎呀这钱放他家确实不安全
万一进个人把老两口揍一顿钱抢走了呢
我们也说哎
你哥说的有道理
不行
你晚上放你搁这儿我们都在这儿住安全
谁知道人性是不可测的
那个这钱呢
我们一走呢
他哥就把钱给抹了
不给了
反正这个算是娶回家辣
娶回家
最后也没过多长时间取回家
刚开始还挺好
就是俩人过日子吧
挺好
但是后来就发生这个事情就
因为这个女孩子她生长环境对他有影响家里头穷地方对他有影响他呢
身上染了一些恶习
就比如说偷人东西小偷小摸去他家吧
他不是拿什么重要东西
有小东西拿走啊
然后去村里那个那个商店里头折人家的那个东西吃
是啊
这这个我先吃啊
当时我老公来付钱时间长了就发生矛盾了吗
因为他们从从地方到一下跳到这个起码是有吃能吃上肉啊
能吃上蔬菜啊
能有水啊
这种生活对他来说是很满足的
他满足一段时间以后
他觉着希望得到更多
这不管是我觉得这是穷人还是富人的关系
这人的本性都是这样
年前请过假的
然后到第二年的五月份六月份的时候就不行就基本上闹掰了
就不能安生给家里搅了一锅粥
反正也没办结婚证
后来干脆说不要了
你走吧
要打电话
他爸来他爸给他领走了他爸来了
我们才知道那些钱他爸也没捞着
其实这段婚姻就此拉倒了
就是要香很多
那就那就不说了
那就建一个建一个的最后到了零四年的
零四年过年的时候
当时我去大理去了
在大理
然后给我打电话说我又找了一个
呃
结婚
你来不来这个是别人带过来跟他成亲的
就是村里头有一个人老谭认识那人那人就来了嫂子和哥哥带着妹妹来
然后到他这儿一看我行大概1600 0块钱吧
然后就留这儿办结婚手续
然后举行婚礼办宴席
我说好好好
我说我我说我明天就回了
结果呢
我是到家以后飞机落地给我打电话
出事儿了
出啥事儿了
他说人跑了
他说人怎么跑了呢
他说什么
不是白天举行婚礼吗
家里待客酒席都办完了
然后这女的就说呢
我哥我嫂子得回家咱俩去火车站送一送他们俩上火车
咱们俩回来他傻了吧唧的家里人也没想到
到火车站
然后再候车室里头
坐一会儿说你在这等着看着行李
我跟我嫂子去买点什么礼品吃的让他们在火车上走
这老三就傻了吧唧的
在那儿看就行了
我一等俩钟头没见
然后没办法
觉得不妙就给家打电话
家里给我打电话
我从下飞机以后回家赶紧奔火车站
然后给成绩说成绩的时候就查安排查这趟车上的那两个女的说
她是哥和嫂子一直到晚上到第二天
根本没有这个人没有查到袅无音信
等一下放鸽子就完啦
过了大概一年多吧
在零四年的时候04 年五六月份时候抓到这两个人了
这俩人就是就是放鸽子
我是不是只放她一个
楠楠
最后给判的是六年
好像判六年
但是你钱又不回来了
然后那一年的五月份吧
他父亲就被气死了
他反复折腾
把家里钱都折腾光了
那他的婚姻就此就搁置到那儿去了
搁置大概有一年吧
一年一年多点儿的时候
后来就在找这个的话
是也是还是沽源县的
也是别人带过来的带过来以后跟他结婚了
这女孩儿呢
也属于那种怎么说没上过学
农村教育的孩子吗
他也没有什么教育
嗯
跟他一块儿生个女孩儿生了一个女孩
后来闹着回家
回家呢
就他就怕他跑了吗
就不让回吗
怕他再跑怎么办
然后这个女孩就喝农药自杀
然后抢救过来
反正我都没办法给他钱让他回家
这里头更邪劲儿就是这个女孩儿来的时候吗
写的证明没写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写成女孩
她姐的名字
他决定结婚了
那就造成他没法办结婚证
后来到他家我才知道
他爸爸当时不写他的名字就因为什么因为是就想把她嫁给老三不成老三回去以后他再嫁给再把女儿再嫁给别人就可以再赚一笔彩礼钱
但是呢红梅跑回家以后呢
就发现是个骗局
回去后他爸就把他禁锢到那儿先给他介绍
三个男人说你你从不从
因为太穷了
太穷的时候
人的那种铤而走险或柱及社会底线的那种行为就容易发生
他这个就是这样
因为在那个穷的地方没有道德可讲逼着她要嫁给其中一个
后来他就给**打电话
**给了钱
他从那跑了跑回来
后来他就死活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
甚至她怕家人打电话说你爸快死了
要见你一面
他都不回
为什么他不相信他觉得他吧
就是为了骗过去把它再卖掉
所以现在后来又生了个男孩儿
现在过得还不错吧
现在老三怎么样了
后来老三家又搬迁啦
搬迁了以后这个嗯
赔了两套房子又赔了大概是百十万块钱吧
所以说命运就是这样啊
突然就发生改变了现在经济条件很不错了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彻底和十几年前20年找老婆
那种状态是不一样啦
那个时候他有现在这个钱
他也不存在区域反复折腾
找老婆去啦
那你这一路跟着老三去拍摄你拍的最满意的照片是哪一张
最满意的就是你看那是最后一次在竞选的时候数钱那张老三家人的他父亲的还有他哥哥的三只手在那数那个1100 0块钱在炕上查钱
你可以看表情可以看出来
在数钱的感觉是非常愉快的
到现在这个时候呢
我觉得摄影不仅仅是改变我自己摄影是一种留存影像或留存那个旧社会文学的一种方式吧
这些书啊
出来以后就很多读者就是挺年轻的
我发现很多学生在加我的微信啊
和那个微博他们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生活
其实现在社会的阶级固化已经存在了
就是已经固化了
就这个阶层跟那个社会是脱节的
当然我这里摄影也做不到这么大的力量和责任
只是希望别人能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当你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你会坦然觉得哦
他们的生活原来是这样
抱以理解就足以了
这里是大象公会出品的播客节目故事爱翻波色辙
本期节目由我制作声音编辑杨帆实习生黄瑞
感谢您的收听咱们下期再见
鹅鹅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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