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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风度的
本质特征
人的觉醒
大家好
这里是路上读书我是红翔
上一讲我们跟随李泽厚先生
了解了先秦的理性精神
和楚汉的浪漫主义
今天我们的纸上艺术博物馆之旅
将来到魏晋南北朝
及唐宋时代
我们知道魏晋时期是中国历史发展的又一个转型期
社会动荡不安
人们普遍觉得生命朝不保夕
所以这一时代的人对世界和自我的审视
也就异常活跃
表现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人的觉醒
特别是对生命的有限性
脆弱性的思考
比如
古诗十九首中
那首我们都很熟悉的
行行
重
行行
行行
重
行行
与君
生别离
想去万与里
各
在
天
一涯
道路
足且长
会面
安
可知
胡马依北风
月鸟
朝
南之
思君令人老
岁月
呼已晚
弃鹃
勿父道
努力
加餐饭
这首诗写的是离别
给人以极大的痛苦
好像活着便再难相见
这里面
既有一万多里的距离阻隔
也有前途未卜的
人事
羁绊想想这些障碍
人突然感觉
自己老了
作者在末尾虽然说了努力加餐饭这样勉力的话
已便长寿
增加再次相见的机会
但仔细一思索
这种勉励的背后
难道不是更深切的绝望感吗
而这般万古愁绪
在古诗十九手中
又比比皆是
又比如曹操短歌行中的名句
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今天我们朗诵对酒当歌
会情不自禁的生腾起一股快意英雄的豪气
可是你想过没有
之所以能有如此快意
不正是因为知道这人生啊
就像早上的露水
匆匆而又短暂
明明是愁绪无法排遣
生命不可预期
想洒脱
而现实根本不允许
所以才要
对酒当歌
借酒交愁
掰出一副豪气甘云的英雄气概
揣摩透了这一层含义
对酒当歌的英雄快意
便多了几分悲壮底色
可是明明上一讲我们讲到了汉代人对万物无不充满兴趣
整个时代的精神都是一股向外扩张
强力征服的气息
为什么我们不说这样张扬的时代里
有自我意识的觉醒
而要说
处处透着哀伤绝望气息的未晋时期
萌胜了人的自我觉醒呢
这是因为
汉代人太膨胀了他们在无限扩张自我的时候
恰恰忘记了自我
忘记了对自我的反思
当一个时代都张扬着不可一世的
雄心壮志时
人是无法退回自身
反思个体的
唯有遭遇现实的打击
人才会意识到个体的有限性
和脆弱性
才会重新思考自己的命运
所以频繁遭遇战乱
身处动荡不安众的未晋时期的人
他们才会从外部世界
退回自身
重新审视
作为个体的人
从而意识到
人是那样不堪一击
脆弱的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掌控
人活着
随时
都可能死去
也就是说从汉到未晋
人的思想观念由外部世界转向了自我
由行动转向了静思
这是一个像内转的过程
人们不再像汉父那样用洋洋洒洒的文字来追求世界
不再像汉代画像石那样
用密密麻麻的图画来把握世界
对于未晋人而言
外在的体量扩展
终无济于事的
把握内在的意义把握微妙的神才是最关键的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
言不尽意
以形写神
气韵生动
成为了转向后的美学思潮
而魏晋风度在审美上也因此表现为了文的觉醒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参观的内容
魏晋风度的
审美表现
文的觉醒
与人的觉醒互为表里的是文的觉醒
有人说
文学及人学
就是这个意思
文的觉醒的标志是
文学极大地摆脱了功利性和附庸性成为人
主动的追求
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说
年兽有时而尽
容乐只乎其身
二者必志之长期
莫若文章之无穷
意思是说
人都是要死的
享乐也会随着身体的消亡而结束
只有文章
才能永恒
相行之下
如果说汉代人的永恒意识
是放在画像时
对神仙世界的描述上
魏晋人的永恒意识
则放在了对文章的追求上
追求文章的不朽
也就是追求人的不朽
曹丕是魏国的皇帝
他在这方面的言论影响很大
那么
怎样的文章
才能达到不朽呢
或者说不朽的文章具备怎样的品质呢
这也正是魏晋到南朝的知识分子们所关注的话题
在这样的思潮中
催生了一大批流传后世的
经典文论著作
比如陆基的文赋
钟容的诗品序
和流勰的文心雕龙等等
文论的大量涌现是文的觉醒的一大标志
否则人们何必用这么大的热情
来思考文学规律呢
刘勰说
言之文野
天地之心在
在他这里文学为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成为天地之心
一个人没有心就会死掉
同样的道理天地若没有文学这颗心
也不过是一片死技罢了
除了文论
文的觉醒当然也表现在文学创作上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
魏晋时期的诗歌从原来的诗经的四言句式
发展到了五言句式
听了这儿估计有朋友会好奇
四字剧和五字剧
不过是一字之差
怎么会成为文的觉醒的一个表现呢
大家可不要小看这一字之差
中国诗歌经过多年发展
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模式
每一部突破并不容易
在诗歌中
一字之差所带来的节奏和空间
是很不一样的
简单来说就是
魏晋人士意识到了传统的四言句式
束缚了创作者对情感思想的表达
为了更自由地表达思想意识
五字剧开始普遍流行起来
这一变化看起来好像只是诗歌句式增加了一个字
但对文学而言
却是一场革命
它使得诗歌表达的容量和能力
大大提高了
除此之外
文的觉醒也反映在这一时期的其他艺术上
比如绘画和书法
在绘画领域出现了影响深远的理论
比如谢赫的六法论
抛开非技法的气韵生动不看
强调线条表现的古法用笔
在这一时期绘画创作中处于险要位置
而在线对象
色彩描绘
空间构图等
则居于相对次要的位置
与文人不满足于旧有的四言句式相似
这一时期的书法家也不满足于旧有的书法格局
他们致力于探索书法的可能性
各具姿态的楷书行书草书
由此应语而生
这个时候有名有姓的书法家
呈现井喷之事
在这些书法家当中
最光辉的人物无疑是有着书圣之称的
王羲之
他的兰亭集序
以母帖
桑乱帖
和奉菊帖
无疑不是中国书法的瑰宝
感兴趣的朋友不妨找来细细观摩
感受一下他们的绰越风姿
说完了魏晋时期
文学艺术的思想特征
接下来我们领略一下这一时期
最优秀的艺术人物的风采
魏晋风度
最优秀的
艺术家代表
阮集
与
陶
渊明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改朝换代是常有的事情
一朝天子一朝臣
每一个新王朝的开始
也意味着一场血腥的洗牌
按李泽厚先生所说
何燕
嵇康
二路
张华
潘越
郭蒲
刘坤
谢灵韵
范晔
裴伟
这些当时第一流的文化人
都是被杀而死
不得善终
这还远远不是名单的全部
可以说那个时代几乎所有的文人都生存在死亡的威胁当中
这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所难以体会的
这也注定了这群
洒脱不凡的名士
内心有着极大的难言之痛
魏晋风度之所以不是清飘的空洞的
而是深刻的有利的
其中一个原因正在于此
我们读这个时期的诗歌
如果感受不到这种表里不如一
如果察觉不到这种内外不统一
就很难真正理解这个时代
阮籍是最典型的代表
鲁迅曾经评价他说
虽然慷慨激昂
但许多意思是隐而不显的
公元二四八年曹爽执政
征召阮籍为参军
但他拒绝了
也幸亏他拒绝了因为仅仅一年之后
司马懿就诛灭了曹爽集团
是想想
如果一年前阮即为曹爽政权服务那一年后
就是他的死期
这在当时可不是个案而是普遍现象
一旦站错队
立马就有杀身之祸
但谁又能保证可以一直站队队伍呢
这是悬在文人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阮籍在诗中说
终日吕薄冰
谁知我心交
当时的文人
就生活在这样的薄冰之上
焦虑之中
作为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
平生有不少译文
但让他在文艺史上留名的首推他的诗作
永怀
永怀不是一首诗而是有八十二手之多
这些诗充分展现了阮籍思想世界的内在矛盾
比如他一方面想要延年益寿说什么
独有延年术
可以为武怀
另一方面又感叹说
延年益寿又有什么用处呢
人言
愿言当年
延年欲焉脂
与此同时
他一方面想要一飞冲天
不想和纯燕这样的普通鸟类为伍
可另一方面又底下高贵的头颅
宁可与燕雀在一起
也不愿
与志存高远的黄糊同行
诸如此类的种种情形
使得阮籍的诗充满两面性
你会感觉到他是一个两面派
有着既想这样又想那样
想说而又不说的矛盾
从表面看
阮记是那么放浪潇洒
但他内心的痛苦却是异常深沉的
除了阮籍
魏晋风度的另一个代表是陶渊明
和阮机一样陶渊明也是政治斗争的回避者
不同的是陶渊明将这种回避做到了最彻底的地步
他不是像竹林七贤那样烂醉在酒缸当中
也不装风卖傻故作惊世之论
而是选择归隐田园
和他同时代的其他一些人
有的虽然也选在归隐
却是心有不甘的
陶渊明则相反
他在归隐的田园生活中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正因为如此
在他的诗歌当中
无论是自然景物还是人情事里
陶渊明无不写的亲近
豁达
恬淡
比如
他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爱爱
远人村
一一须里焉
苟吠身相中
饥鸣
桑树颠
霍亭无杂陈
虚事有余弦
就在樊垄里
富得反自然
在远离政治经济中心和权力斗争场域的偏远村庄
无论是鸡鸣还是狗窖
都给人以平凡
质朴
亲切的韵味
这样的处境是悠闲的示意的
自由的是反璞归真的
人向往的
正是在这种归隐田园当中
陶渊明发现了日常生活的美
而那些一味强调安邦济世的所谓大丈夫
他们对平凡事物的真意却总是遗忘的
后来
在宋代大文豪苏轼的推崇之下
平淡充和的陶渊明
成为了高出同柴的大诗人
总的来说
魏晋时期以深情的阮籍
和平淡的陶渊明为代表的世人艺术
虽然精神层次很高
但还是世俗艺术
与这种世人的世俗艺术
差不多同时的另一条线索
代表了一种更为超越的艺术形态
那就是佛教艺术
那么
佛教艺术为什么会在这时壮大起来
他的特点和走势
又如何
我们接着
往下听
佛陀世容之一
与魏时代的
悲
惨
世界
我们刚刚谈到
魏晋南北朝非常混乱
任何拥有的东西包括生命
随时都可能从有变无
在这种背景下
无的哲学成为思想主流
其主要形态
一个是从道家思想发展来的玄学
另一个则是从印度传来的佛学
这是两条关系异常密切的思想线索
当时的世族知识分子
与佛学大师也多有交往
这也决定了以玄学为思想基础的士人艺术
和以佛学为基础的佛教艺术
紧密联系在一起
不过要细细说来这会是一个三言两语从已说尽的大课题
但我们可以简明扼要的
把握其中最主要的特点那就是
玄学和佛学
都是一种对混乱时代的回应
都是一种陶避的艺术
在中学的时候我们大概都学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桃花源
就是一个理想的陶避王国
而佛教的艺术世界
也是如此
但这时的佛教艺术与陶渊明书写的桃花源大为不同
陶渊明把焦点放在桃花园的美善上面
放在理想层面
对人间的悲惨是不怎么谈的
他谈的人间也是美化了的日常生活
而这个时期的佛教艺术
则对人间的悲惨事项
进行了重点描绘
其中最有代表性今天我们还能看到的是北魏的洞窟艺术
主要包括壁画和佛像
下面我们举三个常见的故事题材
来说明这一时期
佛教这句话的特点
第一个题材是割肉换鸽的故事
讲的是施迦牟尼成佛前
一方面为了鸽子不被老鹰吃掉
另一方面又为了避免老鹰饿死
就把自己的肉割下来
给了老鹰
第二个是
舍身似虎的故事
讲的是
魔诃国的三王子
在山间发现七只
刚刚出生的小老虎
和一只奄奄一息的母老虎
为了避免老虎一家饿死
三王子投身虎口
第三个讲的是古印度叶波国的太子
徐达拿
喜欢施舍的故事
徐达拿因为把国宝施舍给敌人
遭到了国王的驱逐带着妻儿上路后
他先是把马车
施舍给了别人后来又把衣附财物施舍出去
最后连孩子也施舍出去了
这些故事虽然各不相同
但有一个共同点情节非常血腥恐怖
有些艺术家遇到血腥恐怖内容时
喜欢淡化或回避
但佛教的壁画不会
比如割肉换歌的故事
我们会看到画面上
石迦牟尼腿上的肉被割掉
鲜血淋漓
舍身似虎的王子
只剩下一堆骨头和血迹
以及徐达拿施舍出去的孩子因为依恋父母不肯离去
祈求者便用鞭子
抽到孩子身上出血
当然
洞窟艺术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壁画
而是壁画前面的雕塑
四周的壁画只不过是为了衬托中心的佛身
那佛身
又有什么特点呢
最明显的特点是
这些佛身
绣骨倾向
非常高大
异常宁静
还透着神秘睿智的微笑
他刚好与壁画构成鲜明的对比
壁画表现的是恐怖的人间惨像
雕塑表发现的却是佛像的宁静
高超
仁慈
壁画勾画的是人世间的痛苦
佛像呈现的却是蒙纳丽莎般神秘的微笑
可是让人忍不住沉思的事
设计者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原来
这样的安排
目的正在于让人们把希望寄托在佛像身上
当然这里的人们可以分成两个层面
对于那些底层的人们他们跪倒在佛像前面
是为了像这仁慈公正的偶像
祈求解脱
和来生的幸福
而对于统治者来讲
他们跪倒在佛像前
是希望人民
也像跪倒在佛像前一样
诚心实意地跪倒在自己面前
甚至这些佛身
也是统治阶级的化身
有些佛像模拟的便使皇帝的形象
连皇帝脸上的黑痣
也表现在了佛像身上
这种通过表现悲惨人间
来激发人们对佛国世界向往的北魏洞窟艺术
随着大唐盛世的到来
被抛弃了
佛教艺术由此进入到
第二个阶段
那么
唐代佛教艺术的面貌
具体又是怎样的呢
我们接着
往下听
佛陀世容之二
唐代的
虚幻
颂歌
随着南北朝的结束
时代进入到相对统一稳定的隋唐时代
佛教雕塑和壁画的风格
也相应进入到一个圈新的阶段在这个阶段我们很难再看到北魏佛教艺术的血腥
残忍
和冷酷了
隋唐的佛教雕塑
不再是绣骨倾向的瘦削
而是开始变得方面大耳
短景粗体
变得丰满
和佛态
比如维魔诘
不再是六朝时候的病秧子
而是成了健壮的老头
菩萨也不再是向前倾斜
给人一种神秘的威逼感
让跪在下面的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而是安稳的或栈
或坐
增加了一份亲切感
和人情味
很明显
儒家思想
已经渗透到了佛教艺术当中
洛阳龙门奉仙寺
有一座唐代的大儒舍纳佛像
有十多米高
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可是我们站在他面前
并不会产生过用局促的心情
反而更多感到他的动人
如果说看北魏的佛像
仍好像在冬天
感受是冷的
那么
看唐代的佛像人好像进入到了春天
感觉是温暖的
除此之外
北魏佛像在造型上也显得含糊一些
给人不可琢磨的混乱现象
而隋唐佛像的职能分工
越来越明确
比如阿难的形象就和迦业的形象不同
菩萨的形象和天王的形象
差异也很大
这恰恰也是时代的反应
形象模糊的北魏佛像
折射出的是南北朝的动荡现实
各具形态的唐代佛像
反映出的则是
大一统之下
君臣各有职守的人间秩序
在唐代
不仅佛像不一样了壁画也发生了转向
唐代的佛教壁画
不再有把自己喂给老虎老鹰的画面也没有了施舍儿女的场景
取而代之的是缤纷迷人的极乐世界
壁画上的内容
变成了金楼玉语
仙山琼阁
变成了佛作莲花中央
盛重环绕周围
变成了坐前中古齐名
坐后彩云缭绕
变成了绚丽多姿的奇花异草
丰满圆润的女史
代替了受削超脱的大幅
华丽代替了粗犷
显然这完全是另一派佛国气象了
北魏佛像那种恐怖压迫性的崇高
被唐代雕塑的和谐优美
取代了
如果说北魏壁画的恐怖场景是现实动荡人间的反应
北魏佛像是当时统治者和名士们的理想化身
那么唐代佛教艺术描绘的图景
对应的则是当时
上层贵族的理想图景
我们看一下现代的佛像或者是唐代画家周访的
簪花仕女图
情况就很一目了然了
从这些艺术作品当中可以看到
唐代的艺术风气
不再是要让人们舍弃自我
从而皈依佛法
而是传达出这样一个观念
那就是
天上人间
只不过是相近的世界
都是祥和
快乐和幸福的
唐代佛教艺术
因此而成为了一曲
天上人间的颂歌
唐代之后佛教艺术在中国
继续得到了发展
但他的势头和走向
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中国的佛教艺术因此
也相应地进入到了第三个阶段
也就是世俗化的佛教艺术阶段
佛陀
世容之三
走向世俗化的
佛
教艺术
佛教艺术从北魏时期的冷酷
残忍
发展成唐代的祥和
这风格转变到了中晚堂和北宋
越发的明显突出
我们会发现
盛唐壁画中那些地位凸显
身材高大的菩萨
在中唐时期的壁画里逐渐消失了
这一时期的壁画
着力渲染的更多是热闹的场面
画面极近富丽
具有浓厚的装饰风味
所以壁画中菩萨的身材变小
人的形象却越来越大
有的身材差不多和菩萨一样高大
甚至还超过了菩萨
很显然这说明盛唐时期的丝潮里
人不再菩匐于神佛的脚下
但也不是对神有所亵渎
而是有了更多
平等的属性
如果有朋友去参观过敦煌莫高窟
一定会记得晚唐五代时期的敦煌壁画
张以朝统君出行图
和宋国夫人出行图
这两赋壁画描绘的都是人世间的题材
既不涉及佛像
也与佛教的关系不大
可偏偏进入了佛教艺术的圣地
侵入了佛国世界
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也就是说
晚唐时期的壁画
已经开始真正走出神佛的天国
进入到
人间了
中唐以后
佛教世俗化的另一个重大表现
是禅宗的盛行
并压倒了其他佛教宗派
本来佛教理论是比较讲究思变的有很强的体系
要深入掌握
必须经过长久的学习
可是禅宗
这一中国画了的佛教派别
却是反理论的
佛教深邃的思想和严密的体系
在禅宗这里几乎快要不存在了
如果还有的话
也只是有几条被简化了的原则
非常浅显直白
即使是无知无使者
也可以轻易掌握
除此以外
佛教本来也有许多繁琐的修行仪式
可是在禅宗这里也同样接近于
消失了
在禅宗的理念里
人们不必出家当和尚
在家也可以修行
在家也可以成佛
人们更不必做出那种惨绝人寰的牺牲
不必再进行刻苦的修炼
也照样可以成佛而且不是特定的人才能成佛
而是人人皆有佛性
凡人皆可以成佛
丹水可以成佛
砍柴可以成佛
静默
也可以成佛
很显然禅宗式的佛教
已经泛化到了
消除了圣圣与世俗的界限
在这里不再需要佛像
也不再需要佛教艺术
当走到这一步的时候
作为宗教的佛教
其实也在走向衰落
甚至消亡
谈不上再有真正的宗教艺术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一时期就没有佛教艺术了
但是在形态上
我们几乎可以将他看作时
一般性的艺术
比如位于四川大族北山的宋代的
普贤菩萨雕塑
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中的宋代观音菩萨雕塑
他们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人
而不是佛
拿他们与太原晋祠的
宋代仕女立象雕塑
及大族宝鼎山的养鸡女相石刻笔照
我们会更觉得这些菩萨是世间人物
可以说
麦积山的宋代观音雕塑
不像是我们想象中的菩萨形象
而更像是
邻居家的
通妇女
从北魏到唐代到晚唐乃至北宋
中国佛教艺术从对人世间悲惨景象的着力描绘
一步步发展到对人的世俗生活享受的宣染和表现
如果说
北魏时期的佛教艺术
是想要让人告别人间
奔向彼岸的天国
那么唐宋时代的佛教艺术则是在宣扬天国
就像人间
人间就是天国这样的观念
如此一来
从前时代里成佛的那种艰难
变成了现在的历地成佛
遍地世佛
而当遍地都是佛的时候
佛可能早已经
小时不见了
好了
咱们今天这一讲
主要讲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世族艺术和佛教艺术
在涉及佛教艺术时
也把唐代和宋代提前讲到了
下一讲我们会正式进入唐宋时代
继续这场
纸上艺术博物馆之旅
朋友们
咱们
下一讲再见
路上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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