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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听见这个消息又害怕又震惊
情急之下就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二老爷听到那番动静自然让人查探起来
我就说我在房间里喝多了茶水
尿急去如厕了
还让一个恰好在茅房的小厮给我作证了
掌柜的擦擦头上的冷汗
只觉得幸好自己当时机灵
不然被人发现他听到这样的豪门秘辛
按照二老爷的性格
他焉能有小命在
你不是已经逃过一劫了吗
为何还要来想我求救
你就没想过这是我夏侯家的事情
我也会如同二老爷一样将你灭口
而且你一个外人知道了会没有好下场
掌柜的为之语塞
夏侯翼语气平平
并没有他想象中听见这种事情的震惊
掌柜的只觉得很是沮丧
他说的事情要能引起夏侯将军的共鸣才好
不然他要从这件事里面脱身
还得再费一番周折
更奇怪的是
他一个外人都从那些话里面听出了那么多事情
夏侯将军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掌柜的看着夏侯翼有些不明白
突然夏侯翼看着掌柜的笑了一下
掌柜的打个哆嗦
腿一软再次跪在夏侯翼面前
他想起那天晚上在折桂坊的阁楼上面夏侯将军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那时候他吓的甚至尿了裤子
夏侯将军救命
您宅心仁厚
看在小人曾经是老夫人陪嫁的份上
救小人一命
小人听见那样的大事
二老爷找出小人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小人性命不保是小事
家中的老弱妇孺可怎么办
还请将军看在小人不曾伤天害理的份上救小人一命
小人知道一些事情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小人觉得跟老太太说的事情有关系
将军一定要救小人
小人一家子的性命全靠将军了
掌柜的竹筒倒豆子一般
将那些陈年旧事搜肠刮肚的跟夏侯翼说了一遍
然后偷瞧夏侯翼的眼色
其实按理说听见这样一个消息夏侯翼应该勃然大怒的
但他山崩于前不改色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夏侯翼心中早对这件事有底
所以暴怒的情绪早在很久以前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如今呈现在掌柜的面前的就是一片平静
那好如今我要你办一件事
夏侯翼笑的掌柜的毛骨悚然
一时间他根本分不清楚夏侯翼是什么心思
然后就听夏侯翼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几乎是一瞬间
掌柜的脸上清白交加
将军
下人告主子可是要打六十大板的
若是二老爷在从中运作一下
六十大板下去他就是个死
若是我不帮你
你也是个死
掌柜的咬牙不说话
夏侯将军这话说对了
他不帮忙的话
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让别人再知道
到时候还是个死
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说不定到时候能有条活路
那本大人就静候佳音了
夏侯翼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
掌柜的礼了一礼
然后脚步凌乱的下去了
丁胜忍不住说道
他真有那个胆子
人不可貌相
否则你以为为何我祖母留下的人
为何那个老东西独独留下他
夏侯翼垂着眼睛看不清楚表情
丁胜却能感到夏侯翼的悲伤
有些事情真的被证实了
只会让人更加遗憾而已
丁胜负责给夏侯翼处理这件事
再没有人比丁胜更了解的
他有些感慨道
那样一个大活人
变了个样子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没有变样子
她们是孪生姐妹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啊
主子是说二老爷的生母将老夫人害了之后代替了老夫人
丁胜张口结舌简直说不出话来
这种偷天换日
心思缜密之计
真是看不出来是老夫人那样粗俗野蛮
看起来毫无心机的人做出的
夏侯翼心中烦乱
一个人在院子中走动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
他心中只有一股气
突然间就能理解早上元嘉知道这种事情的感受了
稍微与元嘉不同的事
元嘉心里面难过
他是替自己的父亲憋屈
从来相信那个女人
从来没想过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他的亲娘
愚孝了三十年
最后甚至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想到父亲死前还拉着他的手说让他好好孝顺祖母
夏侯翼眼睛一阵酸涩
胸中气息乱窜
夏侯翼运功飞出府中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跟公主府的侍卫打成了一团
马统领黑着一张脸将夏侯翼拦住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话要是传出去夏侯翼这小子就别想讨得好
御史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殿下叫你进去
小图喜冷着一张脸对夏侯翼说
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
今晚的事情殿下不希望传出任何风声
夜闯公主府
一个无视祖宗礼法的帽子扣下来
夏侯翼不被扒掉一层皮才是怪事
小图喜因为不喜夏侯翼这样败坏兰齐朵名声
但夏侯翼失魂落魄的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什么
两人一路气氛凝滞的走到兰齐朵跟前
小图喜眼睁睁的看着夏侯翼一言不合就直接上去将兰齐朵搂在怀中
她瞪大眼睛就要过去将夏侯翼拉开
哪里知道夏侯翼委屈的抱着兰齐朵说
元嘉
我心里面难受
这声音像是撒娇一般
小图喜一下子就石化了
兰齐朵先是身体一僵
然后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小图喜恨不得地上赶紧裂开一个洞钻进去
小图喜慌不择路的跑出房中
差点将守在外面的小图平撞翻在地
小图平扶着门叽咕了一句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然后想着里面的人
她也不开心起来
就好像自己精心照顾的花朵儿被人看上了
现在连花盆都要抱走
是个人心情都要不好
若是以往兰齐朵肯定会不客气的将夏侯翼掀翻在地
但现在的夏侯翼确实不太对劲
兰齐朵见室内没人了才说
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拍拍夏侯翼的背
夏侯翼也不说话将兰齐朵抱了好一会才嘶哑的说
假如你发现自己尊敬了几十年的母亲并不是亲生母亲怎么办
兰齐朵顿了一下
迅速想前世夏侯翼都云见什么事了
如今说起这番话
不过她还是照实说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亲生母亲但尽到了教养的责任
没有苛待我
那我也会当做亲娘一样侍奉的
可是她对我父亲一点都不好
一点都不好
我父亲之所以会死
她没少在其中做手脚
我父亲还要我好好孝顺她
兰齐朵听到这里就知道夏侯翼说的是谁了
心里面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如今的夏侯家老太太不是夏侯翼亲祖母的话
那也没听说老平南侯有过其他妻子
你是说你祖母
她不是我祖母
她只是个杀人凶手
骗子
好
那个女人都做了什么
你知道吗
如果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夏侯翼听到这句却无奈的笑了
他直接将兰齐朵抱起来放到软榻上
然后一气呵成的跪坐在兰齐朵腿边
兰齐朵呵斥道
你跟谁学的
怎么动不动就抱人
那你还拿我安慰你的话安慰我呢
叫我哭出来
一点都没新意
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哭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你不知道吗
夏侯翼说完就点了一下兰齐朵的鼻子
兰齐朵面无表情地说
夏侯翼
你别蹬鼻子上脸
夏侯翼却将脑袋紧紧的贴到兰齐朵的膝盖上
还用自己的脸摩挲了一下
夏侯翼如此小鸟依人
兰齐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正要将夏侯翼的脑袋掀走
就听夏侯翼声音低落的说
我很为我父亲不值
他愚孝了一辈子却没想过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
讽刺的是
我父亲死都不知道这件事还要我好好孝顺祖母
祖母
那个女人配得上我一声祖母吗
我只想将我父亲当年所遭受的痛苦在她身上都试一遍
你知道吗
我父亲得了一场风寒
结果不过两三月大夫就说恶化成了肺痨
他咳了半年最后才重病不治
那时候人人都说是到了我母亲的忌日
我父母伉俪情深
父亲心中难过
思念过度
郁结于心
只因为心里面有事情
所以药石罔效
我那时候已经不怎么被允许见父亲了
祖母说怕我父亲的病传染给我
有一次我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他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在动
仿佛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都要咳出来一般
我父亲会做很多事情
他熟读兵书
但那个女人却说我父亲是长子
若是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父亲上战场
父亲才在兵部挂了个闲职
领着平南侯的俸禄
但是我知道我父亲还是想上战场的
夏侯翼说的杂乱无章
兰齐朵能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听的云里雾里
忍不住问道
据我所知你祖父似乎就娶了一个妻子
夏侯翼又将脸在兰齐朵膝盖上磨蹭了两下
声音发苦
以前我想不通
现在总算明白了
他抬起头惨笑道
所有人包括我在内
都想不到
堂堂平南侯夫人轻而易举的就被人害死了
还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