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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第七十七集
螳螂号其实只有一个球形的主仓
水滴
就悬浮在苍的正中
在与量子号上看到的影像相比
此刻的水滴
色彩完全改变了
变得暗淡柔和了许多
这显然是由于外界的景物在其表面的硬像不同所致
水滴的全返射表面本身是没有任何色彩的
螳琅号的主仓中
堆放着包括已经折叠的机械壁在内的各种设备
还有几堆小行星的岩石样品
水滴悬浮在
这个机械与岩石构成的环境中
再一次形成了精致与丑陋
唯美与技术的
对比
像一滴圣母的眼泪
西子看着水滴
忽然轻声说道
他的话
以光速从螳螂号传了出去
先是在舰队
三个小时后在整个人类世界
引起了共鸣
其实在这个考察队中
除了丁仪是东眠者以外
这三个年轻人
都是这个时代普普通通的人
只是因为意外的机遇在这文明史的巅峰时刻
处于了最中心的位置
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上
面对水地
此刻的他们
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
那就是对那个遥远世界的陌生感
消失了
待之以强烈的认同感
是的
寒冷广漠的宇宙中
同为叹击生命这本身就是一种缘分
一种可能要几十亿年
才能修得的缘分
这个缘分
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跨越时空的爱
现在
眼前的水滴
就使他们感受到了这种爱
任何敌意的鸿沟都是可以在这种爱中
消弭的
希子的眼睛湿润了
三个小时之后
还将会有几十亿人
与他一样
热泪盈眶
但是后边的丁仪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
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
一种更大气的东西
枉我
又忘他的境界
通过自身的全封壁
来包容一切的怒力
希子带着眼泪笑了笑
您太哲学了
我听不太懂
丁博士
我们的时间不多的
旁边的忠孝
向丁仪做了一个手势
因为第一个接触水滴的必须是定义
丁仪轻轻地点了点头
慢慢地漂浮到水滴前
然后
把一只手
放在了他的表面上
丁仪只能戴着手套触摸他
以防止被绝对灵度的镜面冻伤
接着
三位军官
也都开始触摸水滴了
希子小声的说道看上去太脆弱了
真怕把他碰坏了
感觉不到一点摩擦里
这表面太光滑了
能光滑到什么程度呢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
希子从航天符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圆筒状的仪器
那是一架显微镜
他用镜头接触水滴的表面
从仪器所带的一个小显示屏上
可以看到
放大后的表面图像
屏幕上所显示的
仍然是水滴
光滑的镜面
放大倍数是多少
一百倍
希子指了只显微镜显示屏一角上的一个数字
说着他又把放大的位数调到了一千倍
可放大后的表面
还是光滑的镜念
这东西坏了吧
希子把显微镜从水滴上拿起来
放到自己航天浮的面罩上
其他三个人也错过来看显示屏
他们看到了被放大一千倍的面罩表面
那肉眼看上去与水滴一样光洁的表面
在屏幕上
变得像乱石滩一样粗糙
希子又把显微镜重新安放在水滴表面上
显示屏上
再次出现了光滑的镜面
与周围没有放大的表面
没有任何区别
把倍数再调大十倍
这已经超出了光学放大的能力
妻子进行了一连串的操作把显微镜由光学模式切换到了电子隧道显微模式
现在的放大倍数
是一万倍
可放大后的表面
仍然是光滑镜面
而人类技术所能加工的最光滑的表面
只放大上千倍后其粗糙就会暴露无疑
就像隔离芙眼中的
巨人美女的脸
飘到十万倍
他们看到的仍然是光滑的镜面
一百万倍
仍然是光滑的镜面
一千万倍
在这个放大倍数下已经可以看到大分子了
但是屏幕上显示的仍然是光滑的镜面看不到一点粗糙的迹象
其光洁度
与周围没有被放大的表面
没有区别
再把倍数桥大仙
西子摇的摇头
这已经是电子显微镜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丁仪忽然想到了两个多世纪之前
阿瑟克拉克在他的科幻小说
二零零一
太空奥德赛中
描述了一个外星超级文明
留在月球上的黑色方碑
面对这个方碑
考察者曾用尺子去丈量方杯的三道边
其长度比例
是
一比三比九
以后不管用什么更精确的方式测量
穷尽了地球上测量技术的最高精度
这个方杯三道边的比例
依然是精确的一比三比九
没有任何误差
作家在这里写到
那个文明
以这种方式
狂妄地显示了自己的力量而现在
丁仪意识到
人类正面对着一种
更狂旺的力量的显示
真有绝对光滑的表面
有
中子星的表面就几乎绝对广化
但这东西的质量是正常的石榴
丁仪响了一会儿
向周围看了看
联系一下飞船的电脑吧
确定一下
捕获时机械手的家具
加在什么位置
很快
舰队的监控人员传来了信号
螳螂号的电脑发出了几束极细的红色激光术
在水滴的表面
标示出了
刚爪家具的接触位置
西子又用显微镜观察其中一处的表面
在一千万倍的放大倍率下
看到到的
仍然是光
洁无瑕的镜面
杰出面那压墙有多大
约每平方厘米两外公斤
光洁的表面最容易被划伤
而水滴
被金属家具以每平方里一米二百公斤的强力接触的表面
却没有留下
任何划痕
丁仪飘离而去
在舱内寻找着什么
回来的时候
手里拿着一把低质锤
这也许是有人在舱内检测岩石样品的时候丢下的
其他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制止丁仪就用力地把地质锤砸到了镜面上
丁仪只听到了丁的一声
这声音清脆而悠扬
像是砸在了玉石构成的大地上
声音是通过他的身体传来的
在真空环境
其他三个人听不到
丁仪接着用锤柄的一端指示出被他砸的位置
妻子立刻用显微镜去观察那一点
在一千万的放大倍数下
仍然是绝对光滑的镜面
丁仪颓然的把地质锤扔掉
不再看水滴
低头深死
旁边三名年轻军官的目光
还有身后舰队百万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了丁仪的身上
只能猜了
这东西的分子像仪仗队一样整齐的排列着
同时相互顾解
知道这种顾节有多牢固吗
分子像被钉子钉死一般
自身震动都消失了这就是他处于绝对零度的原因
希子和另外两名军官都已经明白了丁仪的话
意味着什么
在普通密度的物质中
原子核的艰距是很大的
把他们相互固定死
就像用一套连感
把太阳和八大行星
固定成一套静止的恒架
一样难
什么类才能做到这一点
只有一种
相互作用力
他透过面罩
隐约地看出丁仪的额头上
已经布满了冷汗
这
不是等于把弓箭射上月球吗
他们确实把勾箭射上月球了
圣母的眼泪
丁一忽然冷笑了两声
听起来有一种令人寒颤的凄利
三名军官也同样知道这冷笑的含意
水滴
并不像眼泪那么脆弱
相反他的强大比太阳系中最坚固的物质还要高出百倍
这个世界中的所有物质在水滴的面前都像纸片一般的脆弱
他可以像子弹穿透奶酪那样穿过地球并且表面不受丝毫损害
那
那他来干什么
谁知道
也许
它真是一个逝者
但带给人类的
是另外一个信息
丁仪说着
把目光从水滴上移开了
什么什么
毁
灭你
你
有何相干
这句话带来了一阵死计
就在考察队的另外三名成员
和联合舰队的百万人一起咀嚼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
丁仪突然低声地说出了两个字
快跑
紧接着他扬起了双手
对着身边的三个年轻人也对着身后舰队里的百万人
声嘶力竭的大喊
傻孩子们
快跑啊
向哪跑
旁边的北美舰队的忠孝
也在一瞬间明白了真相
他也像丁仪一样绝望地冲着舰队大喊
舰队
舰队出三
出三
但是一切都晚了
这时强干扰从螳螂号传回的图像扭曲消失了
舰队
没能听到中效的最后呼喊
与此同时在水滴尾部的尖端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光环
那个光环开始很小
但是很亮
使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蓝光之中
它急剧扩大
颜色由蓝变黄最后变成了红色
仿佛光环
不是由水滴产生的而水滴是从光环中钻出来的一样
光环在扩张的同时
光度也在减弱
当它扩张到大约是水滴最大直径的一倍的时候
消失了
在它消失的同时
第二个蓝色小光环在尖端出现同第一个一样
在扩张
在变色
然后减弱光中并且很快消失
光环就这样从水滴的尾部不断地出现和扩张
频率为每秒中两到三次
在光环的推进下
水滴
开始移动
并且极具加速
考察队的四个人
没有机会
看到第二个光环的出现
当第一个光环出现后
在近似太阳核心的
超高温重
丁仪博士
西子
以及北美舰队和欧洲舰队的两名年轻的军官
他们都在瞬间
被气
化了
螳螂号的船体
发出红光
从外部看如同纸灯笼内的蜡烛被点燃了一样
同时金属船体像蜡一样融化
但融化刚刚开始
飞船就爆炸了
爆炸后的螳螂号几乎没有留下固体残片
船体金属全部变成了白炽的液态
在太空中
飞散开来
联合舰队清晰地观察到了
一千公里之外
螳螂号的爆炸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水滴自毁了
它们首先为考察对四人的牺牲而悲伤
然后
对水滴并非是和平使者而感到失望
不过
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全人类
都没有做好
最起码的心理准备
第一个异常现象
是舰队太空监测系统的计算机发现的
计算机在处理唐螂号爆炸的图像时
发现有一个碎片
不太正常
大部分碎片是处于熔化状态的金属爆炸后都在太空中匀速飞行
而只有这一块
在枷锁
当然
从巨量的飞散的碎片中发现这个微小的事件
只有计算机能做到
它立刻检索了数据库和知识库抽取了包括螳螂号的全部信息在内的巨量资料
对这个奇异碎片的出现做出了几十条可能的解释
但却没有一条
是正确的
计算机与人类一样
没有意识到这场爆炸所毁灭的只是螳螂号和其中的四人考察队
并不包括
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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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慈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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