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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集
茂才很晚才打着九阁东倒西歪的回到乔家大院
曹掌柜看在眼里暗暗担心
他自个儿想了半天
最后还是去敲了茂才的门
茂才好一会儿才过来开门
曹掌柜进了门一时间
不知说什么好
好一阵子
才小心翼翼的问起那封信
茂才倒也爽快
话也不说就把信递给了曹掌柜
曹掌柜装作是第一次见到所以
又看了一遍
半晌
试探着说
孙先生
曹某今日
多说几句啊
虽然孙先生
追随东家多年
可你到底是个读书人
不得意
才暂时欺身商界
眼前
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乔家
又到了这一步田地
孙先生的前程要紧
就不要再估计董家和我们了
茂才文言
突然夺过信
三下两下撕掉扔了出去
曹掌柜一经
孙先生
你这是为何呀
茂才咕独咕独喝了一大杯茶
也不说话
神情烦躁
曹掌柜叹道
孙先生
曹某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先生自幼读书
十年寒窗
头悬良锥刺古
学得满腹经纶
肯定不愿一生
终老在一个商人之家
不过
董家眼下
大难临头
前途未卜
心思昏乱
孙先生
若是有这个到时候去了
对乔家来说
可谓是雪上加霜啊
茂才抬手制止他
断然地说
曹掌柜
不要再说了
我现在心头也乱得很
不知该何去何从
乔家
正才的一道坎上
东家若能听从茂才的安排
乔家或许
还能走上一条重生之路
若不然
我就是留下
也无济于事啊
曹掌柜听出了弦外之音赶紧说
孙先生
有什么良谋
快讲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嘛
若是
都这样闹脾气
只怕
会越来越糟糕呢
茂才带着怨气说
眼下
乔家不仅仅是欠那位救了乔家的无姓无名的商家
百万两银子的问题
更要紧的
是每年欠着朝廷一百万两银子
东家自己
又被朝廷
圈进那山西不准出境
朝矛军五年不灭
东家就欠朝廷五百万两银子
那长矛军要是十年不灭
东家就欠朝廷一千万两银子
一年交不上银子
东家就会被朝廷追究
乔家
就要一败涂地呀
曹爷
你想一想
眼下是找这位恩人要紧
还是想一想乔家的未来更要紧呢
曹掌柜连连点头
孙先生
您说下去
我来传话给二爷
这样大家
也好做个商量啊
茂才看看曹掌柜
臣吟了半晌索性直言道
我也没什么太多的计谋
总之
第一
改弦更章
势弱于敌
乔家
不但在票号业要收缩
在别的生意上也要收缩
要给香与商家
尤其是给朝廷
一个一绝不振的印象
让皇上和易贵妃
渐渐忘了乔家
也让众多的大商家忘了乔家这么一个对手
第二
削一学越王勾践
卧薪尝胆
十年生俱十年教训
集中力量把银子
投放到其他赚钱的行当里
不计其他
悄悄做大
第三
二爷本人
要退出江湖
脸去锋芒
韬光养晦
直到解禁付出的一天
都不要再想什么祸通天下
会通天下
这一席话听下来
曹掌柜忍不住问道
这也就是
孙先生答应留在乔家
不去梁广总督府的条件
对骂
只怕
只怕
茂才笑道
曹爷
我现在算什么人呢
我不过是个师爷
一个东家
想起来就用
过后
就弃之一边的人
何况这种时候
东家
也许自有打算
用不着我多嘴
对了曹掌柜
你告诉东家一声
我得回家
我爹好像病了
说着他站起身
略略收拾了一下
也不愿再说什么
只冲曹掌掌柜拱拱手
接着
走进了大风呼啸的茫茫夜色之中
孙先生
曹掌柜追着喊
我让长川套车送你
三天后
茂才一回到乔家大院常顺就过来请他说是大太太要见他
茂才一愣
犹豫了一下
仍旧去了
一进门
曹氏便殷勤的吩咐
看茶
看座
茂才心里有点明白
神情
反而淡淡的
曹氏
略烈有点尴尬
想了想
便先把张妈等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接着没话找话的问候了一番
才小心说起广州的来信
茂才知道
他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
突然心头一动
但赶紧忍住了淡淡地说此事他仍在考虑之中
曹氏叹一口气
眼睛望着别处
略带伤感地说
说起来
广州
倒也是个好地方
孙先生上次次广州回来
捎给我的意料
还有首饰
我都喜欢
真难为你想着我
每次出门都替我捎些东西
茂才
大起胆子
看着他说
太太喜欢就好
只要太太喜欢
茂才
就没有白操这一份心
曹氏
更加难过
低声说
真难为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细心
自从曹氏嫁到这个家
除了致庸这两年
有时还能想到点儿
好多年
没有人对我这么细心了
茂才心中一动
那
故去的
治广东家呢
曹氏听他这么一问
更是难过
他
他栽世时
一心都是生意
很难顾及我
我们感情虽好
但我在这个家里
倒更像他的一把总钥匙
替他看家
看孩子
看守银酷
茂才心头
一阵翻脚
自从曹氏
帮他做了一对护膝
他心中
便有了这个女人
迟疑了半天
他鼓足勇气说
太太
茂才心里
也有几句话想说
只是怕
唐突了太太
曹氏一愣这些年来
孙先生对我而言
对我们而言
都已经不是外人了
有话就说
茂才索性大胆地说
太太
我真恨自己
是个一文不明的穷秀才
真恨太太已经嫁人
还架在
这么一个巨父之家
我第一次见到太太就
就喜欢上您了
曹氏文言
脸立刻红了起来
眼里跟着涌出泪水
半晌方说
孙先生
你
您是真心的
茂才突然拉过曹氏的手
跪意下颤声说
太太
冒才跟您说实话
我
我之所以
意离开乔家
去做哈芬哈大人的幕僚
就是因为太太
太太当年
恳请我帮助乔家渡过难关
从那一刻起
我就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
可后来
二爷翅膀硬了
他要自个儿飞了
票号一事
茂才一直和他搞得不愉快
后来
更是弄到几乎翻脸的地步
若不是想到您
当时我就留在广州不回来了
何至于拖延到现在呢
曹氏一时意乱神迷
那手就没有抽得回来
哽咽道
我的心
都让您搅乱了
孙先生
现在乔家又到了难关你
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儿上
留下来
再帮乔家一把呢
茂才握紧他的手
眼寒狂热的期待
太太
您
我们离开这儿
您随我到广州去我们
曹氏看着他
心头大痛
抽回手去
孙先生
我
只怕你错爱了
乔家有家规
从来还没有过一个架进来的媳妇
能再走出这个远子
一听这话
茂才的心似乎被狠狠地释咬了一下
他失望地站起来
茂才要走
又没有走
想了想说
只要太太一句话
茂才
还是可以不走
曹氏赶紧说
孙先生你说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我
我一向信赖你
茂才出神的看了他一会儿
心中突然起了另外一个念头
犹豫了一下
咬咬牙说
太太
乔家到了今天
但凡是个明白人
都看得出来
眼下需要一个人站出来
帮太太
也帮乔家渡过难关
这次二爷
铁定是不能了
太太要想不让乔家就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太太就应该站出来
重新接管家世
曹氏一愣
我
茂才看看他继续说
太太
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是因为二爷替刘黑妻收了诗
甚至也不是因为二爷执意要进入票皓爷
做什么会通天下的大事
乔家走到这一步
归根结底
是因为掌管乔家家事的是二爷这么个人
曹氏文言更是惊讶
孙先生
你说下去
你的话
曹氏还是不太懂
太太
我今儿个
索性都说了吧
二爷这个人
满腹文章
聪明过人
果断敢为
可他骨子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说白了
他经商
根本不是为了发财
而是为了所谓的济世救民
即使救民
当然也没有错
可他却不懂得自保
而且好大喜功
不知收敛
又过于锋芒外露
就像这次
倘若真的沈城通匪
那便是全家抄斩
太太若是继续把乔家的家事
交给他管
只怕就连太太自己
将来恐怕也会是
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曹氏被他说的害怕
一时忘情地抓住他的手
孙先生
你有什么办法
快讲出来让我听
茂才说
我让曹掌柜
给二爷带话
只要他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就可以留下来
可我知道
二爷不会答应
因此
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
记得当年
太太将乔家的家事
交给二爷的时候
曾和二爷有过一个约定
二爷只是帮太太暂时掌管乔姐的生意
景泰少爷长大
二爷就将乔家的家事
交还给太太和景太
有这花吗
曹氏迟疑起来
有道是有
可是那就是说
乔家真正的东家
仍然是太太和景泰
眼下
乔家微弱累卵
太太要是为了乔家的祖宗和后辈子孙着想
就该将家事从二爷手中收回来
自己来经营
曹氏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先生
你是说
你愿意替我掌管乔家的生意
茂才单膝跪一下
只要太太
信得过茂才
冒他一定帮太太把乔家的生意管好
不但每年帮二爷
缴清欠朝廷的一百万两银子
保住二爷的人头
还要暗暗扩展乔家的买卖
让乔家银藏满满
却绝对不会引人瞩目
以这引起祸端
曹氏心头一阵难过
孙先生是个能人
这我知道
可
可
志庸怎么办
茂才脸上显出复杂的神情
二爷
本来就是个
老庄性情
他愿意读书便读书
不愿意
大可遂他心意
游山玩水便是
倘若
倘若太太不愿意收回家业
实在不行
还可以分家
因为不管怎样
分家也总比捆在一起一损俱损的好啊
曹氏一言不发
暮色凝重
沉思起来
茂才鼓足勇气
亲吻曹氏的手
太太还看不出茂才的心吗
我不求别的
只求太太能与茂才
长相似守让茂才这辈子能照顾太太
曹氏心乱如麻
避开他热烈疯狂的目光
颤生道
我
我
只怕做不到
可我这会儿
也不知道怎么了
不想让你离开我
可是冥节
我的名姐
都说
好女不加二夫
茂才
也不说话
只疯狂地去亲吻曹氏的手
曹氏一动不动
一任他亲吻
也不看他
浑身颤抖
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
茂才突然有了一种奇义的感觉
他觉得
事情能成
曹掌柜
显然委婉的和志庸谈过了
在情理之外
又在意料之中的事
志庸同意了他的条件
但前提是
茂才必须代替他继续完成会通天下的计划
茂才坚决不肯他再三声明他留下来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乔家要从票号业全面撤出
不读南方四省的庄要撤就连大德兴查票庄的字号也要改回来
志庸
诚恳地对他说
会从天下
本来就是天下人的事
茂才兄
若能继续把票号开下去
代替我完成会宗天下的鸿院
我真的愿意把乔家的生意
全部托付给你茂才闻言又是失望又是恼怒
他想了想
欲情故纵道
二爷
如果我们谈不拢
我倒可以帮您
推荐一个人
此人名叫
潘为炎
一个月前
还是平遥三将会票号福州分号的掌柜
去年冬天
因为南北信路一时断绝
这位潘掌柜
没有禀告总后大掌柜
广晋元程清涯大掌柜的徒弟李德元李大掌柜
就岳权
将五十万两银子借给福建将军乌鲁
让后者去活动吏部谋取刚刚光复的武昌城大帅之位
三将会的李大掌柜
看不出潘掌柜
做这笔买卖大有转头
便发了一封奇信
责令潘威炎词号
还要他与祠号之前
追回借出去的没有想到
乌鲁活动成功
真的升为武昌城的领兵大帅
五十万两银子如数还给三江会
还还清了全部利息
此事一晚
虽然李大掌柜多方挽留
潘威炎
还是坚决辞了号
至庸好奇的问
为什么
曹掌柜接过话头
我也听说了
据说这位潘大掌柜和东家一样
也是一位少年英才
因为
不甘屈居人下
拥碌无为的帅才
东家
据说这位潘大掌柜和东家一样
也有会通天下之心
继续留在三江会票号
已不能让他实现一生的宏院
至庸兴奋起来
有这么优秀的人
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这就好了
茂才兄
以后啊你主持乔家其他的生意
让这位潘先生主管票号生意
茂才直视着志庸不依不饶的说
不
我已经说过了
只要乔家还开票号
我就退出
只庸听了脸立刻黑下来
这时就听信儿过来说
二爷
大太太请您到他那里去一趟
志雍出门
曹掌柜将他拉到一旁
给他看了一封信
只拥双眉骤起
提声道
曹掌柜
信上说的事情
属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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