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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字幕由酷狗AI语音识别技术生成
胡没村里
聚居的大多数是外甥女人
刚来的还操着各地口音
住个几年
就慢慢混合成了四不像的语调
每个女人都有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破平房里面啥也没有
村维有旱厕
就省了大空间
平房里除去灶台
就剩一张床
在床上吃饭
工作
地上悬不开脚
就兜上床上说
这些女人的成分也是鱼龙混杂
有的是本乡混不下去的
来到这儿
有的呢是从南边被拐卖来的
中国话都不会说
有的就是城里的流浪儿
稀里糊涂就来了
总之
想出来呢都是又臭又长
新来的总会被围起来温个透
讲两遍大家就腻了还会调侃
那谁谁谁
跟你一样
但最无辜的
就是出生在这里的小孩
小亮的概念里
没有爹
都是男人
村里一到晚上就会来一批杂七杂八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就走
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亮妈说
小亮就是天刚刚亮的时候出生的
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名字
小亮妈二十七岁的时候跟着跑长途的卡车司机跑了
那司机每天嚼一口槟榔
一脆一地渣的
每隔十来天呢就出现在小亮妈的镇里
停下来吃口饭
再继续赶路
小亮妈问过他
咋子不抽烟呢
她说烟贵
一路上
巴的抽工钱都给抽干了
司机又啐了一口冰榔渣
小亮妈说那你换个方向瞧啊
右边脸都大了一圈了
然后
俩人就这么看对眼了
后来卡车司机跑了
头天晚上嘴里嘟嘟囔囔一句不想耽误小亮他妈
第二天小亮妈醒来一摸床铺
就空了
还卷走了俩人身上仅剩的一千多块钱
小亮妈想回到原来的镇子
但也就是想想
没赶
小梁妈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
她试过了
给人擦玻璃
去敲砖头
有些地方盖房子舍不得买新砖
就把旧砖上的老水泥敲掉
一个一脚钱
小亮妈交不起一个月三百块的床铺费
听姐妹们介绍就来到了湖木村
说白了就是一个皮肉地方
躺着赚钱
正常一单六十给大娘抽二十五
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小亮妈的第一单钱
拿着就去村口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烟可以论根卖
但小亮妈执意买了一包
不会抽闲苦值咳嗽
要着牙说贵的东西就是好
有滋味
小量妈上过小学
觉得学校是个好地方
有了小亮以后呢就盘算着让小亮去城里读书
别再回这个村了
小亮这个小人呢
其实也给小亮妈带来了好些麻烦
这怎么接生意啊
所以
家里一来男人小亮妈就打发小亮去村头小卖部买烟
一次呢买两根
小卖铺的老大爷也是心知肚明的
刘小亮在铺子里吹风扇看店
自己到后面打个盹
差不多了小亮在拿着烟小亮唯一一次去城里也是妈妈带她去的
小亮妈想多学门手艺攒了笔钱去学修脚
买了一套修脚工具
一天就组成了
修脚店里循环播放着老鼠爱大米
小亮一步都不敢往店外走
晚上回去小亮妈认认真真的把女儿的脚修的圆润光华
小亮怕痒了
母女俩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之后小亮跟他妈说
自己害怕城里的灯跟人
那么多灯那么多人
小梁妈看着房顶的黄灯泡沉没了好一阵然后翻了个身
和女儿描述外面的世界
城里的马路
楼房
饭店
学校
学校就像这个村子一样不过那里是小人国
你身边的人都跟你一样小小的
扎着辫子背着书包当着秋家
小亮听妈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提前去梦里找她的小人国去了
这一天
小亮妈跟大娘吵了一架
原因是小亮妈修脚也挣钱
这事全村女人听了以后纷纷学了起来
有的还学了采耳
大娘一看能赚钱
就都觉得修脚的钱也得分一分
奈何女人们都不肯给钱就只好找小亮妈来说理
小亮妈大骂竟是吃烂肉的苍蝇
五块钱的休脚钱还咋个分骂
小亮被他妈藏在了衣柜里
听着外面嚷嚷着难听的话
其实
小亮也习惯了
胡默尊一个一点事就能从村头吵到村尾的地方
盘鱼盆摆在外面占了隔壁的地方
晒在外面就丢了的毛巾
男人们带来的香蕉苹果也不分给左琳又舍
总之
就是一点点小事都能吵起来
但小亮不知道的是
钱
从来就不是小事
直到小亮妈跟大娘撕扯起来小亮才觉得事情不对
哭着跑出来捶了大娘几拳
大娘没因为小亮是个孩子就收敛
连着小亮一起骂你狗血淋头啊
小亮妈急忙塞给他一把零钱
让她去买烟
但在小卖部
她吓得浑身哆嗦
小卖部的老大爷给了她一块糖
等小亮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清洁了
小亮妈被揪了一绺头发头皮渗血
她说没事
大娘一分钱都没捞着
小亮只是心疼妈妈
心疼那块头皮
心疼身上一道道指甲挠出来的血印子
再也没有什么比看到亲人流血受疼更让人难受的了
偏偏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
就伴随着他流血
手疼
想想就难过
来小亮妈这里的熟客
听小亮妈说想让孩子上个小学
个个拍着胸脯说不难
小问题
不就是上个学吗
小亮妈不傻
知道这些人哪都没什么本事
感激归感激
该收的钱
一分也没少收
有个熟客性长
年龄大了点
有时候过夜
每次都会多给一点钱让小亮妈收着
其实自从有了小亮以后小亮妈就很少让人留下来过夜
哪怕过夜钱能多一点
但是过夜意味着小亮得睡衣柜
小亮长个的年龄
窝一晚上脊椎疼得厉害
小亮叫她常熟
常叔某一次意外地发现衣柜里藏个小人就跟他妈说三个人挤一级
在床上睡总比在衣柜里睡舒服
小亮妈坚决不
在床
跟墙之间的地板上铺了几件衣服
执意让小亮睡在地上
有几次小亮半夜起来
看到常叔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直够勾盯着自己
这会经得她整晚都不敢再睡了
小亮也不敢跟妈妈说
怕再回到衣柜里第二天脖子都直不起来
常叔问过小亮妈想不想跟自己回城里
有龚棚住
而且胡默村也不硬留人
想出去就出去了不会限制自由
小梁妈想了很久
不是胡默村出去是女人们自己出不去
一个人走了很快就会有新的人顶上
男人们靠不住
要想再回来
还得从
低一价格大通铺的底层开始操持生意
小梁妈拒绝了
但没死心
她想着赚够了钱就带女儿去城里上学
租个床铺摆个地摊或者刷盘子
不能给老师同学们看不起
还得买身好衣服烫个头
风风光光地去开家长会
常叔之后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因为工地拖欠款项
常叔和工友们抗议了几次拿回来一部分钱
就转行了
半年多的光景常叔用钱考了驾照变成了一个拉货司机
小亮妈就向她打听
有没有见过一个嚼槟榔的
常叔说
会给小亮妈留意的还问起嚼槟榔的司机是什么人
小梁妈顿时兄糊了
想不起来司机对自己来说到底是谁
感情
恨
小亮妈最后说
是一个欠自己钱的卷走了一千块钱想要讨回来
其实小亮妈手头也有一笔钱了
算了算省吃俭用可以让小亮上到四年级
小亮妈想挣够一个小学
就有底气出去了
那天隔壁女人来串门
抽着烟跟小亮妈说
活着可真有意思
每天躺着什么人都能看见
这种话小亮妈听多了
打去两句
烟过三巡隔壁女人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上午没动静
谭盂也没到
小亮妈去隔壁看看情况
推开门才发现
那女人上吊了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把黑香蕉上还盖着一张卫生纸后来才知道
隔壁女人被熟客骗走了存款做生意
结果熟客音信全无
小亮问隔壁阿姨去那儿了
小亮妈骗她说
阿姨去城里了
小亮很担心
说城里怪让人害怕的阿姨能行吗
小亮妈说别担心
阿姨知道路怎么走
常叔晚上来了带回了消息
说司机工友会里有个成天交槟榔的人
但已经很久没出活了
小亮妈问了名字
是当年卷走一千块的司机
常叔问小亮妈要不要带她来当面问个清楚
小亮妈同意了
第二天
小亮被妈妈打发出去买烟
和小亮总觉得这个男人很不一样
她偷偷地躲在在家门口
偷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门外一颗小心脏悬着
门里也冒着火花
这么多年了小亮妈不是不会吵架
只是看着司机脸突然一股劲顶上来
就只会掉泪
止不住的哭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先哭得喘不上气了
常叔一看状况不对啊就先一步离开
顺便还带走了在门口偷听的小亮
理由是
走
裴叔买烟家
小亮妈也想通了
这些眼泪是哭给自己的
要不是这个司机自己也不会在胡没村里耗了年年碎碎
小亮妈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卡车司机不停的嚼着槟榔
那一千多块钱拿不回来了
卡车司机比小亮妈更穷
原因是拉货的时候撞了头牛
本来以为几千块能打住
结果人家那是从澳大利亚专门配种的牛
一身好基因
他一脚油门给撞的断子绝孙
牛蹄朝天
再也没法在一国他乡开支散夜了
保险工资不给赔
拉货的公司也不承担这个责任
把司机一开除
也不怕闹
有的是时间和养牛的扯皮
司机背了一身债
高利贷追他追的几番寻死
都是因为一头牛
接着问题从钱
绕到了小亮身上
小梁妈说了
小亮不是司机的孩子
卡车司机挠挠头
算了算日子跟小亮的年龄
也就安上了
小亮这么大
再怎么往回推时间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卡车司机又问是老长的嘛
小亮妈摇摇头说不是
小亮是他一个人的
卡车司机不是很能理解小亮这种稀里糊涂的孩子要了有什么用
以后用来我报恩吗
这是小亮妈的养育官
人来又去
没什么又带不走什么
但能带来点什么
起码给世界留一些比自己活得更长更久的东西
像你
像我们这样的
留了又能干啥子吗
这是司机的原话
留了也是糟蹋
不知道是糟蹋这个世界
还是糟蹋这个孩子
最后话题从小亮身上又绕回了钱
小亮妈刚稳住心态
心想这一千块钱拿不回来就算了
直到司机提出来跟小亮妈在借两万五千块的时候小亮妈才真的被禁住了
司机看了一眼小亮妈随后拉住她的手给她算账
一天能挣多少一个月休息几天
除去开销小亮妈身上起码有七万块钱
借她个两万五又能走怎么样啊
连贼都知道
不偷娼妓不偷病
小亮妈足足愣了五分钟
听司机说自己多少次琢磨
买上哪一瓶百草哭
说头河自尽
大冬天的河水灌进鞋里
湿了硬邦邦的尼龙袜
就是没忍心往河中间走
还有那么几个晚上把电梯按上最上一层
爬到那些高楼大厦的天台上
司机把自己给说哭了
动情处还拿过小亮妈床头的卫生纸
扯了胳膊那么长的纸巾来开鼻一涕
小亮妈一把夺过卫生纸把司机从床上拽起来
搡出了门外
司机在门外拍门小两码抵着门板满脑子都是那天隔壁女人房间里看到的那把黑香蕉
还有盖在香蕉上的卫生纸
粗置卫生纸上的这些纹路一圈圈一道道地盘绕着
一些果蝇绕过卫生纸趴在香蕉上
果蝇越来越多
把香蕉所有的田都吸干了
常叔跟小亮呆在小卖布
常叔用一包上好家逗小亮让他开口叫爸
小梁看着常叔面部改色清清脆脆地叫了一声爸爸
常说有点惊讶
随后拿了块糖又让他叫
小卖部老大爱说
这种把戏几乎
每个常住在胡莫村的男人都跟小梁玩过
也不知谁开的先盒
这声爸呀
不值钱的
一块糖
一瓶奶
爸
爹
父亲
小亮不在乎
司机被小梁妈赶走之后常叔来过一代替司机给小亮了一个长命锁
长命锁上刻着司机的姓
举司机自己说
那是小时候家里给他带的
长命锁是用银子打的
司机自己也说了
这年头银子不止几个钱
但起码寓意是好的
司机让长叔偷偷给小亮别让他妈知道也别说是自己送的
没过一个礼拜一天下午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胡墨村门口
从车上下来五六个男人
只有为首的那个看着还壮实一点戴着墨镜
其余六七个都经受经瘦的用纹身跟青皮发型掩盖本不应该凶煞的稚嫩年龄
一群男人猛敲小亮家的门
小亮麻慌慌乱乱地跳下床
先把小亮锁进衣柜然后用力地拍了三下墙
这是女人之间的暗号
代表情况不好
快去找大娘
拍完小亮才想起来
隔壁女人早就死了
隔壁一直没人住
墨镜男一脚踹开小亮家的门小亮捂着嘴透过衣柜的缝看着一帮凶神恶煞的男人翻箱倒柜
小亮妈护着衣柜
随着这些人的乱翻
这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小亮妈从来不存现钱
每隔一个礼拜就拿着折子去银行
把钱变成一笔笔安全的数字
小亮妈问墨镜男到底要干什么
墨镜男没了耐心
直接伸手向小亮妈要两万五
还说是司机让他们找来的
小亮妈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这是司机第二次把自己卖了
这次不仅要把自己掐死在胡莫村
还要把小亮一辈子也埋进来
小亮妈拼命的解释
是跟司机好过
但早就没了来往
她干什么跟自己没关系
墨镜男打断了小亮妈
说这样的假话听着一点都不新鲜
司机说他女人在这儿家人总会替她还账呢小亮妈激动起来
几乎是咆哮着说那不是她女儿
墨镜男见小亮妈护着衣柜真以为里头有值钱的东静就拽着小亮妈的头发把她甩开
墨镜男凿开衣柜就看见小亮蜷缩在里面
她也一愣
拎着小亮的后衣领把她提出来往床上一摔
本来想搜索衣柜结果小亮这一摔把口袋里的长命锁给摔出来了
墨镜男捡起长命锁看到上面刻着司机的姓
冷着脸问小亮妈
不是亲女儿怎么给这种东西呢
小亮妈不知道长命锁那儿来的当下就懵了
墨镜男
清
墨镜男放进了声音问小亮这是谁给你的
小亮不敢说话
墨镜男运足了劲道几乎吼出来
这
谁给你的
小亮被吓哭了声音颤抖
把
爸爸给我的
这五个字
值两万五千块
值一个小人国
小亮妈扑上去捂住小亮的嘴
墨镜男推倒了衣柜家里翻了田小亮跑出了家门
小亮去找大娘但是大娘还在记恨小亮妈修脚的钱
白眼一番就把小亮轰了出去
小亮拍门哭着求她也无济于事
小亮擦了一把泪撒开腿往小麦步跑
往每一个胡墨村里被她叫过爸爸的人那里跑
小亮家墨镜男抽着小亮妈的烟看着小亮妈的存折
墨镜男大概是业务熟练了
很快让小亮妈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
一个星期内不还钱两万五就会翻成三万第二
银行打点过关系
就算小亮妈不亲自去他们也有办法取出钱来
到时候想取多少
可就由不得小梁麻了
小梁妈含泪点了点头最后答应墨镜男自己会拿这存折去银行取钱
墨镜男见小亮妈还算识相就把存折递给了小亮麻
毕竟银行这层关系是唬人的
结果小亮妈拿到存折的瞬间就把存折塞进了嘴里拼命的嚼着想生吞进去
墨镜男慌了神
几个男人一下扑上去阻止小梁妈掐着她脖子防止她咽下去屋子里乱成了一片
小卖铺的大爷从后面拽住了墨镜男的胳膊墨镜男一抬头
看见屋外来了一群胡墨村的男人
小亮哭着扑进妈妈怀里
那些被小亮叫过爸的男人都来了
连推带嗓的把墨镜男跟她的小弟们轰了出去
墨镜男临走告诉小亮妈
你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个破村子就算你不出去你女儿也会出去
我会找到你们的
小亮妈
就这样抱着女儿痛哭了起来
当晚常叔来了
得知情况后再次提议小亮妈跟自己走
一起去拉货跑卡车
起码会安全一点
小亮妈想了一夜最后答应了常叔走
第二天早上常叔陪着小亮妈去银行补办了存折
小亮妈肚子疼得不行
存折在胃里梗着常叔又陪小亮妈去了诊所
大夫说那东西不好消化先挂两天水吧
小亮一直躲在衣柜里等妈妈回来
但推门进来的往往是常叔
等了小一个礼拜妈妈才回来
带着小亮跟村里每一个人道别
临走的时候小卖铺的大爷塞给了小亮一把糖
小亮小说谢谢爸爸的时候
小卖部的大爷指了指常书
说以后
你只能叫他一个人爸爸
后来的日子小亮都在大卡车里度过
和妈妈一起陪长叔跑卡车
从一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
有的时候小亮很怀念胡莫村想念妈妈那去买烟去
然后他会拿着几毛钱从门口跑出去
踩在干燥的土路上
跑过一排排的土房子
一直跑一直跑
月亮会跟着他
直到他躲进村口的小卖步
月亮就不见了
但奶糖会在目的地等着他
到了小亮可以上小学的年龄小亮妈第一次从村折里去小亮上了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
常叔和小亮妈租了个小房间
小梁妈也不再跟着常叔来回跑卡车了
而是给附近的彩票站看店
常叔呢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小亮妈就会请假给常叔洗洗刷刷
打包两件衣服
把新烟的咸菜押进常书的玻璃罐里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小亮越来越不喜欢跟常叔带在一起
她更喜欢那些只有妈妈的日子
好在常叔也不怎么回来
小亮上五年级之后的某一天常叔从外地回来
告诉小亮妈
说发现自己真的老了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
不能开货车跑货了不然迟早得出事
就想在附近找个保安或者是看门的工作
一听说常叔要回来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小亮每根弦都绷得紧紧的
小亮妈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儿
因为小亮甚至在学校留着不肯回家
学校老师没办法只好叫来了小亮妈
小亮妈跟老师在办公室里谈话
小亮在操场上荡秋去
荡到前面
月亮跟着小亮走
荡到后面
月亮还是跟着小亮
这月亮跟胡莫村的一样
老师会说什么呢
老师在跟妈妈说什么秘密呢
小亮妈从老师办公室里走出来
去操场上找小亮
小亮妈拉着女儿在操场上散步
沿着土操场一圈圈地走
说城里的马路
楼房饭店学校
小亮妈抱住女儿在她最梦寐以求的校园里
脸上的表情干净的像月亮一样
二二天常叔要去跑最后一趟火跑完就不干司机这活了小梁妈决定跟常叔最后跑一次
临走前小亮妈嘱咐小亮自己换洗衣服每天好好吃饭
烟菜忌得拿出来不然泡酒了闲得吃不下
学校要是要交钱的话就从
存折上去
密码小亮也知道
小亮点点头说知道了小梁妈又说了一句香蕉剂的吃
不然会长果蝇的
小亮送走了妈妈
香蕉上趴着果蝇
越来越多
香蕉坏了
小亮吃完烟菜上完小学回到了湖莫村
妈妈已经
走了八年了
和常叔一起去了城里
再也没有回来
风扇枝鸭之鸭的吹
小亮在睡梦里听到一个小女孩在怯生生地说话
醒来之后
拨了玻年在额头上的刘海
我妈叫我来买烟
小亮从柜台里拿了两根烟
递给了眼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刚要走小梁叫住她
外面那么热在小卖部里吹会风扇吧
小亮给了小女孩一颗糖小女孩坐在了板凳上
翘着脚吃起来
妈妈
老是孤
小女孩一边吃糖一边跟小亮说话
因为疼啊
小亮一边说一边想
第一次
是小亮妈在医院
常熟一个人回来给她送饭
真的疼
疼得都流血了
那些男的
什么时候走啊
你想让他们走吗
小亮撕开一块奶糖也吃了起来
第二次
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
是上小学的时候
常说偶尔回来的那些日子
反正他们不走
我和妈妈也会走的
要去哪儿呢
上小学
妈妈说要去送我上小学
你上个小学吗
上过
或许当时不该跟老师说自己为什么不想回家为什么不喜欢常书
这样老师就不会叫妈妈去学校
妈妈也不会跟常叔走了
小廖妈去了城里
但城里的路
小亮妈应该知道怎么走
啦
一个朗读者
马小成
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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